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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望族(119)


文怡怔了怔,暗暗咬了咬牙,忽而又放松下来。
便是文慧与文安回来又如何?六房已今非昔比了。祖母身体好转,不必再请王老太医看诊,只需缓缓吃药进补;家中境况也日渐宽裕,族中每月派送的米粮不过是一种象征,六房上下不但自给自足,还有富余,祖母偶尔还会接济几房家境清贫的族人,顾庄上下还有谁敢小看她们祖孙?!
既然不必再仰仗长房过活,文慧与文安身份再尊贵显赫,她只需以礼相待便可,既不必处处小心,也不用刻意奉迎,若是觉得不堪忍受,不理会就是了,完全不需要在意。
这么想着,她便淡淡地吩咐道:“既如此,就略等一等吧,若是他们迟迟不肯让路,就催几句,也不必跟他们争吵。他们若是不讲理的,咱们只管绕到庄后进庄。“想了想,又道:”许妈妈和郭妈妈在后头马车上,无论哪一位,请先回庄和祖母禀报一声,免得她老人家着急。”
连顺应声去了,冬葵再也坐不住,忙向文怡告了声罪,便下车去后面了。跟车的许婆子正是冬葵咱们,文怡要差她做事,别人又看,冬葵却是不敢拿大的。不一会儿,冬葵转了回来,小声禀道:“奴婢祖母进庄去了。”文怡点了点头。
前方的马车群迟迟没有移动,文怡等得皱眉,见连顺一直没回来,正要再叫人去催,去忽然听到前头响起一阵叫骂声,掀起车帘一角往前看,借着月色,隐忽看到一群长方的家丁押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往这边走,那男子大声咒骂着,没骂两句就被家丁用马粪塞住了最,唔唔半天说不出话来,家丁们看的哈哈大笑。为首那个还对他大声喝斥道:“叫你吃个教训!下回再出门,可得带眼睛,也不瞧瞧是谁家的车架,就撞上来了!你以为咱们顾家是那些没根没基的小门小户?!随你撞撞就能被你讹了银子去?!瞎了你的狗眼!别说我们少爷,就算是咱们兄弟,跺跺脚也能把你震飞了!还不快滚?!”
那人挣扎几下,勉qiáng将口中马粪吐出,沙哑着声音道:“那个讹了你们?!是你们少爷撞了我!我好不容易抓了药,如今都没了,快陪我的药!”
家丁们却只是哈哈大笑,为首那个便一脚踢上他的门面,骂道:“滚!再不滚,就将你送官!告你个讹诈之罪!”那人被踢得满面是血,愤然挣起要打人,又被家丁们拳打脚踢,趴在地上迟迟不起来。
文怡听得直皱眉,虽然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但长房的家丁未免行事太嚣张了吧?!若是那人有心讹诈,为何不在光天化日之下行事?!如今天色已晚,这里又是进出顾庄的大路口,在顾家的地盘上撞顾家的马车,那家骗子会这么笨?!要讹人也该选在白天,何必把人打成这个模样,还故意折rǔ?!叫人看在眼里,便是占了理,也不是什么好名声。文安当年便是做事不知轻重的xing子,四年下来,还是半点长进都没!
她心中对文慧文安姐弟成见已深,又见长房的家丁将人打得极重,便确定是他们仗势欺人,见那人满脸是血,心下不忍,便低声唤车夫:“叫长房的人收敛些吧,大老太太最是怜贫惜弱,他们倒好,尚未入庄就耍起了威风!”
车夫领命,喝住那几个家丁:“你们打人也不瞧瞧地方!把人赶走就得了,还打他做什么?!大老太太和二太太仁善的好名声,都叫你们打没了,难道是张脸的是?!”
那几个家丁听了不豫,拿了灯笼走过来一看,怪叫道:“我道是谁呢!郭庆喜,你才回了六房几天?就抖起来了?!咱们长房的事,及时轮到你一个小小的车夫cha嘴?!”
郭庆喜冷笑一声:‘那个要管你们长房的是?!我只怕你们不知轻重地乱说话,冲撞了我家主人!”
为首那个家丁看了马车一眼,眼中惊疑不定,想到六房的老太太是有诰命的,自家二太太见了她也要让三分,自己又不是什么台面上的人物,万一惹恼了六老太太,上头主子是不会护着他的,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他犹豫了一下,便一挥手,带着人走了。
紫苏从车帘fèng里看到他们离开,回头忿忿道:“居然连请安问好都忘了!没规矩的东西!”
文怡没答话,只往车窗外再看一眼,方才那个被打的人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是几时走的。他皱了皱眉,觉得那人既然能自己走,想必伤势不重,稍稍安心了些。这时连顺回来道:“前头马车已经准备进庄了,稍等一会儿咱们家的车子就可以起行。”文怡点了点头,紫苏便立刻传话叫郭庆喜准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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