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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庭娇(585)

  月光下,萧淮目光深黯到让人看不出深浅。

  “他想做什么?”半日后他说道。

  “他能做什么?”贺兰谆反问他,“当初李营麾下十几万将士之所以能在那么短时间里归服王府,是因为他有不亚于李锭的战功。

  “沙场搏战过的人最服什么,是流过血洒过汗的人!

  “你敢挑动李营的参将参梁修,他这个当老子的总得出面去看看!”

  萧淮面色凛然,眼里却流露出一丝无所谓。

  只是忽而他又望着他的肩膀嗤笑起来:“身为一代朝廷股肱,名震天下的大将军,居然着了几个宵小的道?

  “我还以为徐将军当真算无遗策战无不胜呢!”

  山风刮得人两耳冰凉。

  月色下贺兰谆未有披风罩着的白袍上,左肩处正沁出一片暗红,而且那片红色还在快速晕开。

  贺兰谆只是扭头看了眼,而后即漠然地掸了掸袍子,竟头一次没有跟他斗嘴的意思。

  萧淮乐够了,便扬鞭裹向他手腕。

  他目光一凛,下意识反手一擒,鞭子是擒住了,人自然也没有着道,但身子却因此站到了地上!

  一只白色团状物事紧跟着飞向他怀里:“我可不想担个假公济私除去仇敌的罪名!上了药再走!”

  萧淮翻身下马。

  贺兰谆凝眉,落在怀里的是只装着金创药的瓷瓶,他看一眼他,说道:“既然把我当成了别有用心的jian贼,又何妨借机除去我这个后患?”

  萧淮抱臂斜倚在树上,淡淡冷笑:“要杀你有的是机会。”

  贺兰谆扬唇,索xing褪下外袍,单手上起药来。

  侍卫们都已圈在外围戒备,只能自食其力。

  萧淮执着马鞭立在月下,并没有打算上前帮忙的意思。

  然而出乎他意料,即使是单手动作,他上药包扎的手势也进行得十分顺利。

  甚至于较之他素日温文的形象,眼下的他罕见地透着一股果决的狠劲。

  “你分明不该只屈居掌宫之位,”萧淮锁眉看他半晌,终于把下晌的话题继续起来,“你留在王府,到底是想gān什么?”

  贺兰谆头也没抬,张嘴咬住布条一端打结,懒懒回道:“你不是认为我应该有家国qíng结吗?

  “还让我说什么?

  “说不定我潜伏在王府,是打算怂恿你爹与李室斗个两败俱伤,将你们父子曝尸荒野,最后尽得渔翁之利。”

  萧淮冷笑:“那也得你有打得过大周四十余万兵马的实力!”

  包扎好了的贺兰谆默然望着地下,没有立刻站起来。

  萧淮狐疑地望着他,又说道:“她前世是死在温婵手上,但是事到如今,外界却没有一个人猜到真相。

  “我所查到的消息,都说是她是误死于刺杀安亲王家眷的刺客手下。

  “但你好歹也是当过大将军的人,难道一直没对她的死持有怀疑?

  “我听说她死之后,才半年你就去了云南,你为什么这么快就放弃了?”

  第405章 也要面子

  贺兰谆没说话。

  萧淮又接着道:“你到卫家的时候是六岁,那会儿年幼,你无力做什么。

  “但你如果想报效国家,仍然可以逃,可以想办法去寻大秦的人。

  “可你从来没有这么做过,你安安份份地留在卫家,是知道有一日会回京师吗?

  “而你选择留在王府任掌宫,是不是在借这身份暗中打探她的死因?”

  贺兰谆半垂头望着地下,俊美的五官像静止的画像。

  “她的死确实不简单。”许久,他才抬头吐了口气,站起来。

  “不但不简单,且复杂得很。她死之后不只是我有疑心,她的父母和兄长都起了疑心。

  “但我们却都没有发现什么站得住脚的证据,温婵的伤也使我也得不出别的结论。

  “后来某一日阿盈的父亲忽然找到我,说云南知府段幽似有不轨之举,他希望我能暗中去查查。

  “当时我只是以为他故意把我支离京师,以免我触景伤qíng,而旁人也都以为我只是远离京师去疗qíng伤。

  “但没有想到,我到了云南之后却发现段幽果然屡屡有异状露出。

  “永定十三年,我当场拿到段幽暗中铸造兵器的罪证。段幽伏诛,同时我发现他似与安亲王府有些瓜葛,但我发现这些的时候,段家已被灭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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