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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庭娇(126)

  沈羲扶桌站起来。

  连裴姨娘都这么说,那她的猜测就更有道理了!

  难道这些日子,戚九一直都跟随在她身侧吗?

  她到底还是因为她那番投石问路,被影响到了?

  如果是她,那这些日子她在哪儿?

  她有没有危险?!

  她紧握着手里扇柄,四肢血已有些发热了。

  “看来他到底还是记得老爷太太的恩qíng的。”裴姨娘眼眶微湿,“我就说嘛,都替他丢了两条命的,怎么可能对他们的遗孤不闻不问。”

  沈羲望着她,忽然抓住她的手:“这件事切不能声张,绝不能声张!”

  “我知道。”裴姨娘吸气点头,“我知道的。”

  沈羲坐下来,只觉十指都已经发麻了。但她紧绷已久的心,忽而间又轻快地跃动起来!

  戚九,是戚九呐!

  入夜的京城,不知何时起了些清风,上弦月在浮云映衬下如同只裹在锦缎里的银钩。

  而天幕下的燕王府,则在月色里如同一座巨大而瑰丽的玉雕,点点华灯折she出它的殊然尊贵。

  贺兰谆傲立如仙,站在玉阑宫庭前的玉兰树下,看着手里那张表,扬起眉来:“没看到?”

  “正是。”面前侍官嗓音尖而恭谨,“表是趁世子爷不在时悄悄从他公案上拿出来的,奴才确认无假。

  “照着上面的地址去往这明月坊桂花胡同丙字十三号时,发现肖家只是户殷实商人,而他们家女儿已经出城去湖州外祖家了。”

  第89章 太顽皮了

  贺兰谆在树下听完,微微地嗯了一声。

  这么快就去外祖家了。

  “算了,都是假的。”他扬眉道。

  萧淮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将纸落在案上?不过是引人上钩罢了。

  他掸了掸手里那张表,就着头顶的明月与宫灯看起来。

  表上字迹娟秀,看得出来写得甚随意,但是这股随意里又透着难以掩饰的一股劲,这样一笔字,不狠加练上十年八载,可绝对练不出来。

  而且其字落笔又从容自如,看得出来,她不止是当着他的面填了假信息,而且内心还十分之坦然!

  他忽然记起事发后他与侍卫们迅速赶到现场的时候,她虽是侧倒在地上,眼里也确是有着震惊,但注意力却更多地落在陈修身上。

  简单说,她遇到的凶险而产生的惊恐,还不及她对凶手的好奇。

  而她起身之后身姿稳当,甚至连神色都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正常,没有慌成受惊小白兔,也没有哭成泪人,反倒举止之间落落大方,竟让人从始至终未曾联想到失仪两个字头上去。

  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不但临危不乱,仪态万方,居然还当着他这个王府掌宫的面大喇喇地造起了假——

  他扬起眉,又想起她进了他公事房时直盯着他的脸看的样子。

  虽然也常被人注视这副皮囊,但王府里的人都不丑,燕王父子各领风骚,他也不是一等一。

  她对萧淮除去那刹那间的震惊,随后却还随意。

  而对他——很明显,她对他的注意,并不是因为少女怀chūn。

  但像她这么坦坦率率地走进天下最高军事府衙,并且还盯着男人观看的女孩子,世上却并不太多。

  “大人,王爷有传。”

  这时,廊下侍官迈着小碎步过来禀道。

  他回头看了眼,将手上纸塞入怀中,转身踏上石阶,出了门廊。

  承运殿是为王府正殿,有如紫禁城里的乾清宫,前宫是燕王处理政务召见属臣以及接待外客之地,而后殿则是寝宫,以及日常生活,及内书房之地。

  担任着承运殿掌宫一职,也就等于掌管了燕王手下大部分的事务。

  贺兰谆到了承运殿,直接进入内书房的所在的中殿。

  燕王身着常服,立在廊下喂天井里的鱼。

  两丈见方的天井已被挖成鱼池,岸上灯如白昼,大大小小的荷叶已如碧玉盘,铺开在水面上。

  而底下不断游蹿着的锦鲤,则不住撞得莲竿将水面扬起波纹。

  “我听说,你着人去寻了那女孩子?”

  燕王丢了把鱼食入池,鱼群便倏地又将池水溅起无数水花来。

  “是。”贺兰谆颌首,“不过可惜,这丫头居然填的是假姓氏,地址也是假的。我的人去到后扑了个空。”

  “哦?”燕王扭头看他一眼,闻言笑起来,“居然还有人能骗得过你,倒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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