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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庭娇(121)

  对他的脸感兴趣也是正常,毕竟街上那么多女孩子都不是白跟着他的。

  面前摆着份表格,无非是姓名籍贯住址等等。

  这就面临着一个问题,她是该填虚的,还是该填实的?

  如果填虚的,萧淮会不会顺着寻到沈家去——不不,他若要知道,也必然已早知道她的身份。

  那么他又会不会戳破她?

  显然这可能xing又不会很大,毕竟他先前也没有戳破。

  再有那陈修死前说他诬了他,是指萧淮给他定了莫须有之罪?如果真是这样,显然他就更不会戳破她了。

  如果他不想戳破,那她就不能据实写,总归他拿着她的把柄,她只能顺着他的心意行事。

  她在姓氏那栏填了个肖字。

  接着又随便填了个住址。

  京城她熟,地名张口就来。

  然后事由一项,她便填了“无辜”二字。

  她不认识陈修,被他报复本就无辜。

  写完她把表递过去。

  “世子。”

  门外传来侍官的敬称。

  沈羲回头看去,只见萧淮恰已大步跨了进来!

  随后几名紫衣侍卫立在门外,另有一名二十出头的锦衣男子相随在侧,而先前在刑场,这男子也是与萧淮形影不离的,想来应是他的贴身属从。

  萧淮到了屋里,屋里气氛便瞬间凝滞下来。

  贺兰谆虽然立在他身侧,也不见半点拘束卑微之态,但却也无法再如方才般与人言笑晏晏。

  这气势如虹的男子目光清清冷冷往沈羲脸上扫来,而后拿起她写的这表看了两眼,便随手塞了给身后的苏言:“带回去。”

  显然他指的是带沈羲回去。

  贺兰谆道:“这恐怕不妥,若不问清楚,王爷那边我可无法jiāo差。”

  在当今燕王唯一的儿子面前,他不但以我自称,还能说出个“不”字!

  沈羲不禁冲他看去,只见他面上全无惧意,俊朗的五官里,仍然只有一派湖水般温润的气质。

  这湖水般的温润里却又透出玉一样的坚定,他说不相让,似乎就真不打算相让。

  萧淮扶着剑,踱到公案这边,忽然将双手撑在案面上,身躯巍峨如山,压向对面的贺兰谆,眼里的冷光令沈羲看了也不由心头发紧。

  “莫非你还想跟我争女人?”

  声音微哑缓慢,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

  以王府府臣的身份,跟王世子争女人,这话来的一点都不轻。

  沈羲忍不住从他背后瞪了眼这胡言乱语的狂徒!

  虽然她知道他带她走或许是想放了她,但却不意味着他能这样称呼她!

  贺兰谆看来无法再坚持。

  他扬唇看过来,冲她摊了摊手:“那贺兰就只好恭送姑娘了。”

  沈羲不知道说什么好,也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何来的恩怨,只得略略与他颌了颌首,当是之前在刑场下他伸手过问的感谢。

  萧淮半眼都未曾再落在他们身上,转身如同来时一样,又大步出了门。

  沈羲跟着出了院子,在门外迎住了冲过来的裴姨娘,摇摇头示意她别多问,随后又静默着出到前院。

  萧淮直接跨过前院去往了东侧的一道月dòng门。

  沈羲身后还跟着侍卫,他没有发话放人,便也只好跟着进去。

  门内别有dòng天,东西北面各有门,顺着北门进去,侍卫又多起来。直接到了最中间一排房间前,苏言道:“沈姑娘请进。”

  这声沈姑娘便足够说明她之前的猜测是真的了!

  他果然早已经摸清楚她的底细。

  沈羲落下裴姨娘,进了门。

  这屋子有她梨香院一半大,看模样是扩大过的。

  到了西侧偏厅里,萧淮立在帘栊下,随手便将手里一物抛过来!

  沈羲连忙避开,那物件儿哐啷啷掉落在地上,亮闪闪的一枝,一枝雕着两朵梅,居然是她遗失在小胡同里的那只银簪!

  “倒是挺机警。”

  他笑着在身后大罗汉chuáng上坐下来,随手沏了杯茶在手。

  沈羲捡起那簪子,不知道该不该道谢。

  最终到底还是行了个礼。

  面前这人,她可不想得罪!

  正想问他能否走了,他忽然又清清冷冷地开起口来:“以后不要再来见我了。”

  沈羲满忽然想笑。

  好的,她可正中下怀呀。

  不过想来他是好意。她微微颌首,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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