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采薇呲牙，眼皮子跳了好几下，说：“欧冬云……你签了合同没有？”
那边充满喜气的声音被采薇阴森森的预调吓得听了半晌，才犹豫道：“早签了……采薇，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问题大了！路采薇脑门子一阵抽痛，别人不知道，他们心里有数，今年廖书务和秦川在国安挂了块牌子，挑出来一批能力够强，又不是太强的所谓人才，拿来当炮灰用的，这一年的练兵期，苦活累活麻烦活必死的活都由他们来做，等一年过去，能残存下来的估计只有十之一二，而那俩人心中真正属意的新人们也培训完了，这些人也就不需要了……
“欧冬云，我明天没事儿，咱们见一面吧，你现在住哪儿？”
“好啊……我们有宿舍，就在高登区，这样吧，我知道你家地址，明天我去接你，咱们一块儿吃顿饭，呵呵，游海也在，他今年考上公务员了，就在海事局，也算是在海市安家落户了。”
采薇吐出口气，幸亏不是又一个国安的……放下电话，采薇一屁股做到沙发上，拿出记事本开始翻找廖书务的电话，结果，打过去好几个都没人接。
欧阳岚此时吃完一顿美味的水果大餐，奇怪地看了自家徒弟一眼，笑道：“你打他的保密电话，廖书务那家伙懒散的很，你打他家里的普通电话，他可不一定接听。”
采薇嘴角抽搐了下，没辙，之后拨了调查局的保密电话——“接廖书务局长。”
对着那位声音死板标准的话务员冷声道，不过片刻，那边就传来廖书务的声音。
“哟，采薇姑娘啊，晚上好，今天晚上吃的什么？要不要廖叔叔请你吃饭？”
采薇脑门上黑线蹭的一下冒了出来，苦笑不得地叹了口气，还叔叔？这老男人未免太会套近乎了……“廖局长，敢问明天有空儿吗？请拨冗几分钟出来，我有件事儿想跟你商量一下……”
欧阳岚瞪大了眼——“采薇，那老小子从来没有放弃过打你的主意，你可不能自己往下跳……”
路采薇翻了个白眼，她是不想和廖书务打交道，可老同学就要进入一个可怕的黑坑了，她能不管吗？
想当初廖书务和秦川在国安那边折腾的时候，自己和师傅站在一边看热闹，当然，偶尔也事不关己地数落几句，说说廖书务有多么不人道，随便糊弄着热血青年玩，太不像话了，可是，他们从来没有真正跑去抱不平，如今眼瞅着自己认识的人落尽坑里，采薇此刻心中真是五味陈杂！
“呵呵，路同学登门，我这里永远欢迎，你找欧阳岚要张通行证，明天直接来我办公室好了。”廖书务的心情很不错，最近他家培养起来的小麦苗陶涛刚从特搜局的坑里钻出来，路采薇又主动送上门儿，心情自然是很好的……
于是，这一夜有人一觉到天明，也有人，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海市冬日的天，亮的比较晚按，闹钟响起来，采薇起床晨练，天上还是星云密布，只有东方，略略浮现出一抹殷红的霞光。
“咦？怎么起这么早？”采薇换了运动服，刚跑到操场上，就看见戴卓正坐在草地上，扭着头跟坐在他身边的苏隼说话。
苏隼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采薇，说：“我一向起得早，不过戴卓肯不睡懒觉，可真是新鲜事儿……”
戴卓晚上一般常常失眠，早晨哪怕醒了，也总觉得浑身疲惫，喜欢裹在被子里躺很久，向来少有早起的时候，一般都是三催四催，才肯出门用早餐。
戴卓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起身帮苏隼整理了一下，搭在他腿上的那条有些散落的毯子，说：“你要是冷了就叫我，我和采薇跑一圈。”
“去吧。”苏隼心情很好地挥了挥手，看着戴卓迎着采薇跑了过去，两个人都是身条修长，采薇婀娜，戴卓潇洒，聚在一起慢跑，发丝在微风中飞扬，汗水让本来苍白的脸多了健康的色泽，俊男美女，果然是极显眼的，就连遛早弯老头老太太们，也是不时注目。
外表看着很相配的两个人，说出来的话却带着股子别扭。
“戴卓……你小子准备怎么对付苏隼啊？”采薇一边跑步，嘴角露出一抹甚是同情的笑容。
“怎么说话呢？苏隼可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可能害他？我啊，可只会做对朋友好的事儿！”戴卓眯了眯眼睛，有一抹尖锐的历芒一闪而逝，就连站在他身旁的采薇，都差点儿来不及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