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在观音庙求菩萨给我安排个妻子。”
“我也求他给我找个男朋友。”
“看来菩萨真帮忙了。”
“帮了倒忙。”
“除去你爸的事，你觉得我算个好官吗？”
“算。”
“你现在恨我吗？”
“大概是太久了，不怎么恨，但是我不能原谅你。”
“那你肯定也不恨林建新。他到现在有跟你坦白当年是他向闻景华推荐你爸出头来打我脸的吗？”
“他没有说，但是我猜到了，不过我不恨他，他初衷总是好的，他想提拔我爸，这总没错，他只是错估了你的脾气。”
“总归还是我的错。”
这句话贾心贝没有接，沉默了许久。
“我师父说他是活到三十多岁，重新回到十八岁的。”
“啊？”
“他说，在他上辈子，我爸没出事，家里好好的，我毕业出国念了个哲学的本科，然后就开始满世界的跑，不回家，写了好多书，特别厉害。”
“是吗？不过你现在也很不错。”
“你也觉得跟这辈子差不多？我也觉得差不多。我根本不喜欢到处跑，我可以在一个地方呆到死，我居然会出国留学成什么旅行家？！所以，反正不管哪一辈子，我都是一个人漫无目的活着。”
“林建新说的鬼话你还当真了？！”
“成辉你活着为了什么？”
“当首辅。”
“其实我看你爷爷当首辅了也没多高兴。”
“那是因为他没娶到你奶奶，所以我想娶你。”
“我肯定不是你命定的那个人，不然老天爷不会让你逼死我爸爸。”
“也许是，但我不想再等了。”
“一别两宽不好吗？”
“不好。”
……
“如果过四十年，我快死了，你会原谅我吗？”
“会吧。”
“那你不能提前四十年原谅我？”
“不能。”
成辉许久没说话，原本冲着床外躺着的贾心贝回头，发现成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冲着墙了，他看着贾心贝，脸上竟然有两条水迹。
【他一定是装的！】
“我想抱抱你，就抱一抱。”成辉说。
贾心贝没有说话，她紧抿着嘴，许久后，点点头。
成辉快速的钻进贾心贝的被子里，抱紧贾心贝的时候，贾心贝的一只手还徒劳的抓着被子的一角。
成辉在贾心贝的颈窝里笑，他说：“你抓着被子干嘛？”
抓着被子干嘛？贾心贝以为她把被子裹得这么紧，成辉最多也就在被子外面抱抱她，所以才同意的。
恼羞成怒的贾心贝抬腿踢了成辉一脚，却被成辉搂得更紧了。
大被同眠，成辉只穿了一件睡衣，贾心贝也就是打底里面一件内衣，这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过的亲密。
“你的内衣硌得我有点不舒服。”
“你可以回你的被子里去。”
“算了，我不介意。”
“把你委屈的！”
“不委屈，我乐着呢。”
“你刚才不还哭吗？”
“你看错了。”
成辉很规矩，他的一条胳膊从贾心贝的颈下伸过去，让贾心贝枕着，另一条手臂箍着贾心贝的腰，虽然箍得很紧，但没有乱动，很规矩，至少贾心贝觉得很规矩。
贾心贝知道这样的状况在她和成辉之间是不合适的，但是她舍不得。
多少年了，成辉是唯一一个给过她拥抱的人，她还以为可以抱一辈子，结果不行。决绝的分开了还好，真当成辉再次抱着她，她甚至能感受到成辉心口的跳动时，她舍不得推开。
何况成辉很规矩，所以就抱一下，抱一下就好，何况他都哭了，哪怕很可能是装的。
成辉说：“我爱你。”
贾心贝说：“能说点合适的吗？”
“好，说点合适的。”成辉说：“你跟卫吉东有接吻吗？”
结合上一句，贾心贝觉得成辉可能有自虐倾向，她挺想成全成辉的，但是……
“没有。”
“你都准备跟他出国了，就算没确定男女朋友的关系，应该也差不多了吧，他有毛病吗？”
“我们之前也没怎么样，你有毛病吗？”
“你还挺护着他，不过……”
贾心贝的鼻尖外，不到十厘米，借着月光看成辉脸上的笑，特别意味深长。成辉在贾心贝腰上的手微微紧了紧，两人的胯骨挨得更紧了。
“我相信你绝对没毛病。”贾心贝说。
成辉松了松箍在贾心贝腰上的手，贾心贝松了口气，她也有些迷惑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怎么看上卫吉东的？”
“他对我挺好的。”
“我对你不好吗？”
“也挺好的，所以原本我不是也准备嫁给你？但是你既然不可能了，我总得找个下家。”
“所以你还要继续找个对你好的男人。”
“对。”
“那万一对你好的男人你不喜欢呢？”
“感情可以培养。”
“万一怎么培养都不喜欢呢？”
“那总也能过得下去，过去男女不见面就结婚了不也过了。”
“我跟你不一样，我就要找个我喜欢的，还得是特别喜欢的。”
“我没你过的精细，唬弄着就过一辈子了。”
“不，你比我过的精细，身体精神都忠诚，你境界高。你现在说怎么都能过，只不过是因为你没经事。”
“怎么说？”
“做夫妻又不只是过日子，还得同房，你知道吗？跟不喜欢的人上床特别不舒服，做的时候就不舒服，做完了也不舒服。”
“你都集了一卡包了，说不舒服，假不假？”
“正因为我集了一卡包了，我说的才是经验之谈。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你跟那个卫吉东处得还不错？那你现在想一下，你光着躺床上，他在你边上看着你，他的视线从你的眼睛看到你的唇，从你的颈到你的锁骨，然后他会把视线停留在你的口口上，但不会太久，他会向下扫过你的口口，然后……”
“你瞎说些什么？！你恶心不恶心？！”
贾心贝听不下去了，她大声打断了成辉的话，并开始手脚并用的想推开成辉。但是却被成辉收紧的手臂箍得几乎无法动弹。
“我恶心不恶心？我现在问你恶心不恶心？”成辉的声音并不比贾心贝的小。
贾心贝不说话，只是用力的想从成辉的怀里挣出来，而成辉却一遍又一遍的问：“这些都是可能发生的，你到时候都不好意思跑，他想干嘛就干嘛，我就问你，你恶心不恶心？”
挣脱不开，贾心贝开始捶打成辉，她喊道：“你管我恶心不恶心？你凭什么管我？”
“我什么都凭不了，我特么现在搁你这儿什么都不是，但这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关心你恶心不恶心，快活不快活，连季尧都知道，你一个字条我就得撇下所有事来找你。”
然后……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跟谁上床都不恶心，比如我，我都集了一个卡包了，我最多也就是觉得不够爽，可是你不要以为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可以这样，至少你别觉得你可以。”
贾心贝不再捶打成辉了，她哭了，今天她已经哭过很久了，眼睛已经红肿不堪，又哭起来的时候，眼睛生疼生疼的。成辉亲吻她的眼睛，轻轻的。
“那我要怎么办？”
“你跟我做一次，至少哪天你跟别人做得不爽的时候你可以想想我。”
“成辉，你当我傻？”
贾心贝在哭，成辉在笑，他笑着亲吻贾心贝的眼睛，鼻子，脸颊上的泪水，耳垂，最后到唇，贾心贝最开始还躲一躲，可是躲也躲不开，后来也就懒得躲了。
“别哭了，眼睛哭坏了。你就当玩我一次？”
“你有什么好玩的？！”
“你玩一玩就知道了。”
“你有本事强了我。”
“舍不得，你答应了我才敢下手。”
成辉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把匕首塞进了贾心贝的手里，匕首很锋利，在月光下闪着银色的光，寒气逼人，贾心贝的眼泪都被吓得止住了，手一松，匕首掉在了床上，但成辉又把它捡起来塞进了贾心贝的手里。
“你如果觉得我强了你，你就拿它刺我。”
……
这对于贾心贝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刺激，哪怕她之前有警惕过成辉会不会对她怎么样，但她没真以为成辉会对她怎么样。就像她之前对林建新说的，她一直觉得成辉不敢拿她怎么样。
她完全没想到，成辉确实也说不敢拿她怎么样，然后给了她一把匕首。
她能真的用匕首去刺成辉吗？显然不能。她愣了一下后，把匕首丢一边，想把成辉推开。
贾心贝的力量在成辉面前基本可以忽略不计，陌生的感觉让贾心贝有些害怕了，她放软了语气，说：“别这样好不好？”
可是，成辉问：“那你要把你自己留给谁？”
留给谁呢？贾心贝想不出来。
“那个人总会出现的。”
“是吗？我等了三十几年，等来了你，你觉得你的运气比我好多少？”
二十五岁处了第一个男朋友，差点结婚了发现对方是逼死她爸爸的仇人，贾心贝觉得如果比运气，她一定谁也比不过。
贾心贝一直紧绷的身体软了下来，成辉愣了一下，然后开始疯狂的亲吻贾心贝。只有月光的屋子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但成辉不敢开灯，他怕惊醒了贾心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