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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辉的新衣(112)

然而,说完顿了一下,成辉慢慢说:“我这脾气,除了她也没谁愿意忍我。”

“就你?就连你老子不也得纵着你那臭脾气!?”

“那也得分真心忍我,和一边儿忍着我一边儿骂我的。”

“你倒是又自知之明。”

话说到这里倒是祖孙俩少有的一次愉快交谈了,成辉推开花厅的门,成瀚杵着拐杖迈过门槛的时候心里想着或许这真是一个让两个孩子正经在一起的时机。

然后,成瀚见着成辉把准备从椅子里站起来的贾心贝慢慢的按回了椅子里,看着成辉笑呵呵的说:“心贝听说爷爷您来了是说要去接您,但我是想着她肺炎刚好点儿,出去接您又吹风不好,而且您肯定不介意这种小事。”

成瀚点点头,算是认同成辉的话,在椅子里缓缓坐下,目光在花厅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贾心贝的身上,说:“我听说你身体有点儿不好,辉儿也忙,我怕他照顾不好你,不如你跟我住下马街好了。”

这话一出,成辉眼睛亮了,贾心贝一愣。

下马街是成家祖宅,向来只有首辅的配偶子孙可以住,贾心贝如果一搬进去,基本上就算是盖了成辉的戳了,以后想不认都不成,想一想,等到贾心贝早上打着呵欠从床上起来,下楼坐在成家祖宅的餐桌边,当着成瀚的面,成辉再跟她谈领证,她好意思不应吗?

没等贾心贝说话,成辉手往边上的小几上一拍,笑着说:“就是嘛,我这破院子哪有家里住的舒服,回头下午我们就过去。”

贾心贝听着成辉把他这价值上亿的院子说成破院子也是无语。

“王阔!赶紧的叫人给我们收拾一下东西送下马街去,今年年就搁那边儿过了。”成辉也是个说风是雨,一刻都不愿意耽误的主,说着话就起身要往外跑着喊人。

贾心贝见了想伸手拉住成辉,刚拉住个衣角,被成辉一带,动了腰,疼得皱了一下眉,差点哼哼出声,成辉自然也注意到了,两人一对眼,赶紧慌张的看了一眼上座的成瀚,发现赶巧成瀚低头在喝茶,松了一口气。

成辉回椅子上坐好,伸手企图拉拉贾心贝的手,被贾心贝PIA了一巴掌,白了一眼,成辉一笑。

贾心贝倒也不拐弯抹角,说:“下马街那边儿我住还是有点儿不合适。”

听了这话,成瀚也点头,然后拿着茶碗,似乎想了想,又说:“家里边太多人都看着,确实麻烦,不如我们俩都搬枣院那边儿去?”

枣院也就是成瀚年轻的时候置了原本准备与明素云结婚住的院子,之前给了贾心贝,又被贾心贝还回去了。

比起厚重的下马街成家祖宅和成辉这间新派中式院子,贾心贝倒是更喜欢枣院,说起来之前她在那儿跟成瀚和成辉一起打小鼓唱三打白骨精的时候,倒真是她跟成辉关系最好的时候。那个院子哪怕几十年也几乎没住过人,却有着一股让贾心贝喜欢的烟火气。

然而贾心贝还没想清楚到底是搬还是不搬,就感觉边上的成辉炸了毛。

贾心贝一时没想明白怎么回事,但马上按住了成辉的手,再一看成辉一脸要发飙的样子,愣了一下,又想了想,才注意到成瀚说的是“我们俩”,不包括成辉。

成辉被贾心贝拉了一把,没发飙,但瞪着贾心贝,一副贾心贝如果答应了他就要掐死她的样子。

大过年的,贾心贝不想闹出点什么事,赶紧的对成瀚说:“谢谢您了,我就住这儿挺好的。”

成辉跟个小孩脸一样,听了这话立马就翘了嘴角笑。

这一出自然也被成瀚看在眼里,将茶碗磕在桌子上,也不看成辉,对着贾心贝说:“就这么个混账东西,你惯着他干嘛?”

话虽然不客气,但说出来的时候成瀚带着笑,看着是开玩笑,何况成瀚没少在贾心贝面前挤兑成辉,贾心贝也是笑。成辉见着贾心贝听话,又在笑,伸出一个手指勾勾贾心贝的手指,自然又被PIA了一巴掌。

后边儿成瀚也就随意的问了问贾心贝的病,让她放宽心治病,又说笑了一会儿,也就准备走,贾心贝还没起身,成瀚就直接说不用送了。贾心贝也就坐在椅子上看着成辉送成瀚出了门,顺便把门给带上。

等到门关上,贾心贝一直挺直的背一弯,瘫在了椅子里,等着过会儿成辉回来抱她回去。她也不是真的完全走动道,就是走着有点儿难受,她还是愿意等着成辉来抱她。

然而,没想到她等了约莫一刻钟了成辉都没回来,这挺奇怪的,毕竟就算成辉有什么事,也应该叫人回来跟她说一声吧?不过反正贾心贝也没什么特别的事,也就坐在椅子里等着,她想着,既然成辉没让人回来跟她交代什么,应该就是很快就回来了。

然后,就在贾心贝等得都快睡着的时候,花厅的门被推开了一条缝,成辉的规矩多,知道贾心贝在里边坐着,没叫人的时候,人是不敢进来的。

“贾小姐。”随着寒风一起吹进来的是王阔的声音。

“什么事?”贾心贝问。

王阔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沉默了几秒后,才小声的在门缝外说:“少爷被首辅大人请进书房了。”

“嗯?”贾心贝一时没听明白王阔言语里的意思,说:“成辉让你来跟我说的?”

又似乎是犹豫了很久,王阔才又小声的说:“首辅大人进去前让我找了少爷的马鞭给他。”

“什么?马鞭?”贾心贝有点儿不敢相信,愣了一下,才赶紧的对王阔说:“你过去找成辉,跟他说我找不到药了,让他来帮我找找。”

听了这话,王阔赶紧的应声说好,关好花厅的门,小跑着走了。

这一来贾心贝的睡意也没了,何止是睡意没了,简直有些忐忑不安的又坐着等了几分钟,然后,成辉推开花厅的门,回来了。

成辉还是穿着出去时候穿的大衣,从头到脚都光鲜整洁,走到贾心贝的边上,没有抱她,而是扶着她站起来,伸出胳膊从后面环过她的肩,架着她回了房。

贾心贝觉得吧,人的毛病都是惯出来的,半个小时前她还没成辉抱着就动都动不了的样子,等这会儿了,她觉得走路完全没问题,自个儿爬上床的动作甚至麻溜的很。

然后,贾心贝就坐在成辉那张大床的里面,看着成辉脱掉大衣,皱着眉抬手脱掉毛衣,露出沾着星星点点血迹的衬衣,最后解开皮带的扣子,脱了长裤,坐到床上,再慢慢的趴下来。

皮开肉绽,这四个字没有真正见过的是无法想象它真正的样子,贾心贝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捂住口鼻,然后捂住了眼睛。

捂住眼睛不敢看的贾心贝听见成辉说:“你救驾有点儿迟,不过我之前搬过来的时候是怕哪天惹到老爷子了被打,特地在家里放了条假皮的鞭子,打人不怎么疼,而且老爷子应该是怕吓到你了,没下重手。”

“这又是怎么了?”

“老爷子也不傻,你过去对他礼数多周全,今天没出去接他,见到他了没站起来见礼,你之前拉我的时候脸色不好,他应该也看到了,只是没做声,后来又没送他,他就知道你可能有点儿不好了,你得的什么病至于站不起来?他就觉得肯定是我怎么的你了。”

“你跟他解释啊。”

“房里边的事,我怎么跟他解释,过去……有过差不多的事,他记得的,怎么解释他也不会听,总归我就不是个好人。随便吧,反正他也不能打死我,而且这下可好,我们也不用出门了,谁也不用见了,两人关上门了过个清静年。”

贾心贝捂了一会儿眼睛,又在手指缝里看了几眼,看得成辉趴着抱枕头直笑,才放下了手。

“你这得让医生看看,上药吧。”贾心贝伸伸手,没敢真碰到成辉的背,说。

流血了自然是要上药的,但是成辉看着贾心贝战战兢兢伸着手的样子,忽然说:“过会儿上药,都说口水能消毒,你帮我舔舔?”

贾心贝不想的,可是成辉拉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上一直亲,一直催她,最终她还是答应了。

然后,当贾心贝闭着眼睛低下头,舌尖滑过成辉背上裂开的皮|肉,尝到成辉血液腥咸的味道,听到成辉嗓子里隐忍的闷哼,骤然泪如雨下。

“成辉你干嘛要这样?!”

“爽!”

“哪里爽?爽什么啊?你不疼吗?”

“反正都是疼,但是看着你心疼,我爽。你越心疼,我越爽。”

“你有病!”

贾心贝回头拉过被子,整个人钻进被子里,蜷缩着哭得完全停不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灾难频发,祝福各位妹纸平平安安。

☆、第88章

【真特么不是苦肉计】

近几年成辉和成瀚的矛盾其实并不小,成瀚已经年近八十,成辉刚刚三十出头,近半个世纪的年龄差,两人的政见不合几乎是一定的,更不要说成辉把明素云的儿子给逼死了。这种隐藏的矛盾在成辉发现成瀚始终对他和贾心贝在一起不看好后,又被激化了不少。只不过成瀚不想让人知道他与成辉不合,成辉更不想让人知道他与成瀚不合,除了两人自己和非常亲近的人,几乎没有人知道现任首辅与未来首辅不合。

有多不合呢?成辉这个院子入住六年,乔迁的时候成瀚让人送了个花瓶,但一次都没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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