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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男主的病秧子哥哥(26)

可是他又不能说。除非抓到切实的证据,证明她嫁过来后用心不正,否则这事捅出来就是个大篓子。

侯夫人一走,跟来的下人也走了,长青院里再次恢复了安静。只有常大夫煎药的咕嘟声,以及丫鬟们轻手轻脚做事的声音。

贺文璋躺在床上,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闻得见。再看站在床前的于寒舟,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感动:“你,你坐过来吧。”

说话时,他吃力地往里挪了挪身子,想要把床边空出来一片。于寒舟按住了他,道:“别动。”

在脚踏上随意坐了,才看着他道:“好容易暖热乎的,你往旁边一挪,又要着凉。”

他这会儿病着,正是娇弱。

贺文璋见她如此细心,顿时心头涌过暖流,胸腔里发烫,又有些哽住。怔怔地看了她两眼,随即垂下了眼皮,说道:“我连累你了。”

他连累父亲、母亲、弟弟就罢了,他们是血脉亲人。可是她,她才刚刚嫁给他,什么好处都没来得及享,就被他连累。

“哦。”于寒舟一手杵在床板上,支着腮,点了点头。

她的确是被他连累了。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他身体不好,她早就知道了的,也接受了的。

天底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贺文璋的身上有着别人没有的好处,她既要享受这些好处,就要接纳他的不好。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贺文璋没料到她如此平淡的反应,心下愕然。

她要不就说,没有没有,你没有连累我。

要么就说,没事没事,我们是夫妻,应该的。

这样“哦”一声,是什么意思?

于寒舟正要说,恰时常大夫煎好了药,她便站起来,说道:“先吃药。吃完药,我们慢慢说。”

翠珠端着药走过来,有别的丫鬟便过来扶贺文璋坐起来。

安置妥当,翠珠就道:“大爷,奴婢喂您吃药。”

贺文璋垂着眼睛:“嗯。”

“我来吧。”于寒舟却接过了药碗。她在侯夫人面前说了,要喂他吃药,就要做到,不然未免落得一个只会嘴上说说的形象。

刚在床边坐好,舀了一匙药汁,正要喂过去,抬眼就看见贺文璋水汪汪的,灿若繁星的眼睛。

她一愣:“怎么了?”

贺文璋的眼神晃动了一下,往旁边飘了飘,又飘回来,落在药碗上,停顿一下又移开了:“让翠珠来吧。”

“这样?”于寒舟愣了一下,以为贺文璋嫌她没经验,顿了顿,说道:“那你吃一口。我都舀了,你吃一口,我就把药碗给翠珠。”

这样也算她喂了。侯夫人知道了,也不能说什么。

贺文璋听了这句,又把眼睑垂下。

她怎么不再坚持坚持?

他刚刚少说一句话又怎样?

看着喂过来的汤匙,舍不得含上去,却不得不含了上去。

往日里吃起来苦涩的药汁子,这回不知怎么,落在口中,蜜一样甜。

他依依不舍地咽下去了,抬眼瞅她,那句“你再喂我”的话,始终说不出来。

而于寒舟已经将药碗递给翠珠,起身走开了。

还未走的常大夫,看着这一幕,冷笑一声,然后道:“一会儿服了药,便歇下吧。”

说了一句,便甩手走了。

翠珠接了碗,在脚踏上跪了,开始一勺一勺耐心喂药。

于寒舟看着这一幕,眼底动了动。幸好她穿过来的身份是贵族,如果叫她像翠珠这样,一边顶着侯夫人的威严,一边应承着贺文璋,还要这样卑微恭顺地伺候人,她做不来。

贺文璋被翠珠喂着药,一口一口,苦涩难咽,皱着眉头艰难吃着。

终于吃过药,翠珠松了口气,起身道:“大爷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下去吧。”贺文璋道。

翠珠便又问于寒舟:“奶奶可还有吩咐?”

“没有。”于寒舟挥手叫她下去了,待房门被轻轻关上,她才脱了鞋子,爬上床。

听常大夫的意思,他吃完药就没事了,可以睡下了。

不过,要他睡下,也没这么快。想起刚才未尽的话题,她倚坐床头,把被子一团,抱在怀里,这才看向他道:“我们谈一谈吧?”

贺文璋这才想起,吃药之前她似乎想说什么,点点头:“好。”

于寒舟便道:“你之前不舒服,为什么不叫醒我?”

“我……”

于寒舟静静地看着他,见他张了张口,说不出来,就道:“你怕打扰我,怕连累我,是不是?”

贺文璋抿了抿唇,低下头。

“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嫁给你?”于寒舟便问他。

贺文璋一愣,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她。

对于她的问题,他有些抗拒。他其实并不想知道,她为什么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