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居, 大不易, 儿子或许有能力自己照顾好自己, 也有能力补贴她和海子。可凭什么呢,他什么错都没有, 凭什么要过得那么幸苦。
想到此,王娟如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趁着儿子们还没起来,就返回四环村找贺川。
她听贺永年说过,余汀安留下一大匣子上等珠宝, 每一个拿出来都值当不少钱。贺永年是他爸,现在他爸出事逃跑了, 惹下的麻烦他也有份。
不管怎么说,他都得把这珠宝拿出来,摆平了王振发的赔偿款,剩下的, 他们几个均分。
砰砰砰——
几人正在堂屋吃早饭, 院子门就砰砰砰作响。
“谁啊?”
林爷爷端着碗,一边问出声,一边开门。贺川、林小西都没在意,有时候有急症, 病人家属着急, 这种情况也是常有的。
“贺川呢,别又拿在考试这一套糊弄人, ”门刚打开,见到林平这张老脸,王娟如就冷笑道。
反正,她现在名声臭成这样,贺永年也跑得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她也无所谓脸面,只要既得利益抓到手里就行了。
“你们大人的事找川子干啥,他一个小孩子还能干啥。”
林平拦着王娟如,只是他到底年纪大了,又一辈子和恭恭敬敬的患者及家属打交道,哪是此刻王娟如的对手,不过一会就让人钻了空进门。
“贺川,你出来,别以为躲着就没事了,贺永年是你爸,他撞到人你也当出来负责任。”
“你若守妇道,他会撞人?”
听到声音,贺川就放下碗筷。一两个月未见,王娟如憔悴了不少,往日的风韵犹存,失去了精心养护和顺畅的心情,也不过如此。
被贺川直白的话刺得脸疼,可她不能退,也退不得。深吸了口气,王娟如重整旗鼓,
“你妈当初嫁进贺家,这些东西就该归贺家所有。往日无事,放在你手上也就放着,可现在,你爸撞人了,对方闹着要赔偿,这些东西你就不能再私藏,得拿出来应急。”
“事有缓轻急重,就算你奶奶在,也会赞同我说的,绝不允许你这么自私。”
王娟如说得振振有词,贺川冷眼瞧着,真不知道她哪来的脸说这些。哦,也不对,她脸皮这么厚,怎会没有脸呢。
以为拿贺奶奶来压,他就会妥协?幼稚!
那些珠宝,他就是扔掉,也绝不会拿出来给这些人解决麻烦。
呵呵,不要忘了贺奶奶是怎么死的?生前,没有好好孝敬,死后,还妄想打着名号来压制他。若是贺奶奶泉下有知,恐怕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让她别痴心妄想。
“说完了?怎么不继续说下去?没词了?”
凉薄地开口,也不管王娟如是不是气得火冒三丈,贺川继续,“别说那些珠宝是我外公留给我母亲,我母亲再留给我,从头到尾都不属于贺家。就算属于,我为什么要拿出来?我头上写着傻字吗?”
“怎么?有胆子撞人,没胆子承担责任?不过很可惜哦,我的户口早就迁出来,除了那点子血缘,和你们什么关系都没,别脏的臭的都一窝蜂黏上来。”
王娟如气得颤颤发抖,指着贺川的手指也一阵哆嗦。
来前,她模拟了几种贺川的反应,可万万没想到这小崽子不知什么时候竟变得这么难缠?嘴巴还这么毒。
“有时间来找我,我劝你不如想想怎么解决麻烦。县城里的超市、房子,还有公社上的杂货店,哪样不比找我实在。”
贺永年有些生意天赋,这些年资产蹭蹭蹭地上涨,不然,他也不会想着要到市里发展。
不过,贺川这番话可不是什么好心的提点,比起一棍子打死,他更喜欢钝刀子慢割。这几年过惯了好生活的王娟如,不知打落回原形会怎样?应该是场好戏吧。
王娟如被贺川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变卖资产?她若是舍得,这段时间王振堂兄弟闹着要赔偿的事就早解决了。拖到现在,还不是四个字——不想赔偿,或者,若是能从他身上抠到些更好。
双方僵持着,一段时间之后,见贺川真得铁石心肠、无动于衷,王娟如突然就破口大骂起来。
没有贺奶奶、没有贺永年、她也不在村里住,王娟如还有什么需要顾忌的?憋在心里的话,完全不用思索就一骨碌说出口。
都是这小崽子,贺永年说的没错,这小崽子就是克星,和他有关系的准没好事,若不是因为他,他们一家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
“……你们也别得意,留着这克星在身边,迟早有一天你们也没好下场,贺奶奶、贺永年就是你们的归宿。”
余光瞥到林平爷孙俩,王娟如无差别攻击。这一刻,她完全忘了贺川命硬、克星的说法是她和王振发合谋算计的,心里的怒气怎么痛苦怎么发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