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这个做老子的教训不得你?”
贺永年左右张望了下,想找个趁手的东西打贺川,可周围都是大件,一时根本寻不到合意的工具。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要教训贺川的心思,没有其他辅助工具,手和脚不也可以的么。上前两步,贺永年挥着有力的手臂要打贺川。
手臂悬空,快要落下来时,贺奶奶终于从刚刚那一砸中回过神来,“你在干什么?事情还没问清你就打人,我和你爸是这么教育的你吗?”
贺奶奶气得呼吸急促,一边拉着贺永年,一边又示意贺川躲一下,同时还不忘询问真相:
“川子,究竟是什么回事,你说出来,奶相信你不会推海子的。”
自家大孙子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她还不知道吗?贺奶奶只叹,儿子被猪油蒙了心,这些年都活到狗肚子里。
贺川依旧没回话,似感觉不到胳膊上的疼痛般,冷冷地看着贺永年。
这一刻的愤怒,让他完全忘记去伪装。他就是他,大夏国的太子、储君,何时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竟敢对他动手,真是不知死活。
上位者的气势一下子爆发出来,哪怕依附的只是一个十一岁男娃的瘦弱身躯,也忽视不得。
王娟如诧异地看向贺川,眼里明明灭灭的光,是谁也无法捉摸的心思。贺怀生则心头复杂,这还是他记忆里的贺川吗?他何时变得这么、这么……
只有愤怒中的贺永年一无所觉,手被贺奶奶拉着,那就用脚,想一脚踹倒贺川。
愤怒一层叠着一层。一开始,贺永年或许只是想拿贺川出气,可被这桀骜冰冷的眼神盯着、激着,就只剩下不可饶恕的冲劲。
这样的不孝子,早知道今日,当初出生的时候他就应该按到尿壶里呛死。
林小西急急地扯了下贺川,险险避开贺永年的腿。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到了这步,明明前一刻他们还在高兴地吃着美味的梨水罐头呢。
心里面生起害怕,不仅怕愤怒中的贺永年,也怕一声不吭的贺川。
“还愣着干什么,不知道拉拉你男人啊,”贺永年是真心要打贺川的,贺奶奶一个人拉不动,不由得就冲着一旁抱着贺海的王娟如吼道。
王娟如恨不得贺永年能多多教训下这小崽子,心里自然是不愿的,只是,这又不符合她人设,加上她也看出贺川有些不对劲,怕生出其他事端,想想便上前拉住贺永年。
“和小孩子较什么劲,他们不听话慢慢教就是了,你这样气坏了自己咋办。”
王娟如对付贺永年自有一套法子,不过几句话功夫,刚刚还恨不得打杀的贺永年就恢复一定理智。
“教?他这桀骜的样子谁教得了?妈,你成天说我偏心这个,偏心那个,现在看到了吧,他这态度我想不偏心都不成?”
贺奶奶也有些被贺川的反常惊到,只是,她是更心疼了,若不是被逼到一定程度,川子怎么可能会这样啊。
“你要好好说、好好问,川子会这样吗,好好的一个孩子硬生生被你逼成这样啊。”
说到后面,贺奶奶是哭出声来的,她怎么对得起去世的老伴和川子妈啊。
“川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出来,别怕,奶站在你这边。”
贺川的视线终于肯分出一部分给贺奶奶,只是,对整个事件依旧没有解释的打算。
凭什么要解释?
难道他装了一个多月的原主,就真的当自己是原主,自尊、本性都可以不要了?呵呵,皇家的人从来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想让他对贺永年服软,绝无可能!
从贺川身上找不到出口,贺奶奶又急又气,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倔啊。
“海子,你老实告诉奶奶,到底怎么回事?你二哥他不会无缘无故推你的。”从贺川身上问不出话来,贺奶奶只得把希望放在事件的另一主角上。
贺海闻言就颤抖了一下,他先前就不敢说实话,更别说是现在了。
视线在贺永年、贺奶奶还有贺川身上绕了一圈,最后定在摔得四分五裂的玻璃瓶上。
“哇—哇—,奶奶,海子头痛,海子想睡觉,”贺海大声哭着。
他想回去睡觉,睡着了,做个梦,再醒来,今天的一切就永远过去了吧。就像以前,不管他闯了什么祸,睡一觉,第二天爸爸妈妈就不生气了。
这样子,看着就有问题,贺奶奶表情放柔和,哄着,“海子是好孩子,好孩子是不能撒谎的,海子告诉奶奶,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奶奶在,没人敢打我们海子的。”
贺海小心翼翼地抬头,他爸还是面无表情很吓人的样子,可一旁的奶奶很温柔,似乎并不怎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