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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世清歌(192)

  ……

  陆凤吟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淡淡的扫了一眼身旁满口阿谀之词的几个人,那几个人一怔,下面的话再也无法说出口,竟是讪讪的闭了嘴。

  清歌恬然一笑,朗声道:“陆公子真有意做这仲裁者,那清歌想先请教几个问题,然后再作答复。”

  听到清歌竟是丝毫不给名动天下的陆凤吟面子,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大胆!”

  “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真是无礼!”

  “不过草包一个,竟敢如此狂妄!”

  ……

  清歌脸上仍然平静,只是眼里讥诮的神情却是越来越浓。

  陆凤吟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周围的人也发觉情形不对,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赌约即是张小姐和这位江小姐双方提出,那仲裁者自然应由双方都认可。诸位不必多言,一旁静听便是。”仍是淡淡的语气,只是里面的冷意让众人再不敢随便开口。

  如此岂不正好衬了江清歌的意?这么一个废物,大家便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江清歌不定会提出什么千奇百怪的问题呢,而且最后一定会找借口说自己不满意,便可不受任何惩罚轻轻松松的扭头就走!

  心里虽这样想,可领教了陆凤吟刚才的不怒自威,却没有人再敢出声。

  清歌皱皱眉头,好像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眼看大家都等急了,终于不紧不慢的开口:“你们一定再想,我江清歌八成会出些刁钻的问题,然后找借口否定这个赌约。不瞒各位,我的问题确实不好回答,而且陆公子若是回答的不能让我满意,这仲裁者,还得请张玄小姐另外寻觅。”

  众人不由目瞪口呆,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厚成这样的!

  马车那边传出来“扑哧”一声轻笑。便是陆凤吟嘴角也不觉弯了一下。

  “江小姐随便问就是。”

  清歌点点头,对陆凤吟不由生出些好感,这个男人,还真是好风度!

  “据说我上次坐牢,便是拜陆公子所赐,原因是我惹了这位张小姐不痛快。”清歌挑了挑眉,抛出了第一个问题,“敢问陆公子,和张玄小姐什么关系?”

  人们一下子张大了嘴巴,这江清歌还真是胆大包天,大庭广众之下,竟敢问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什么关系,而那男子还是上京陆家的公子!这样大不敬的问题便是想想都不应该,更遑论这样肆无忌惮的问出来。

  张玄表情复杂的看了一眼清歌,眼神里有着明显的愤怒,除此之外,竟还有着明显的渴望。

  陆凤吟深深的看了清歌一眼,却是神色不变,坦然道:“张小姐是清莲书社众多书友中的一个,我们有过几面之缘,仅此而已。”

  陆凤吟声音并不大,可张玄的表情却是恍若雷击,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

  眼角的余光扫到张玄呆滞的神情,陆凤吟再不敢小瞧台阶上那个依旧云淡风轻的女子,不过是一个问题,竟然就完全压制了对手,这女子,果真是张玄信中那个为非作歹、横行乡里头脑简单的纨绔废物吗?!不过,这样也好,看张玄的神情竟果真对自己有些古怪!

  清歌点头,神情潇洒的指向众人:“古人云‘一叶落而知秋’‘窥一斑而知全貌’,这里俱是你清莲社人,据称,个个满腹经纶文采风流,为民则必然德被世人,为官必然恩泽一方,不管居于何时何地,必不负清莲之美名。”

  众人一向自视清高,心里面一百个认为这话说的对极了,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毫不避讳的公然说出这样的赞誉之词,大家心里都美滋滋的,脸也因努力的控制笑意而有些扭曲。

  没想到清歌语声突然一转:“可事实又如何呢?我来到这天香楼前,自问并未和那四位有过哪怕一面之缘,”

  清歌说着,用手指了指那几个刚被江辰揍过的女子,继续道:“可这四位却煌煌不可一世,开口废物,闭口没用;再看这位张小姐,更视官府如自己后花园,其威风凛凛放眼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度,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试想,若没有清莲社这个强大的靠山,他们那个敢对我这堂堂治玉贵家的嫡女横加指责?江清歌或是纨绔,却也知人生在世当能顶天立地,实在想不通,清莲社明明唤为清莲却为何个个蝇营狗苟追名逐利?听说世上有一种人,明明心里极爱,口中却偏说不喜,最好打着无限正义的招牌,背地里却做着卑劣糟污之事。只是清莲何其不幸,竟被人糟蹋至此!清莲若有知,当也必痛极而哭!不知陆公子认为我之言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