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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同人)射雕之恰恰桃花(72)+番外

穿上那身早先便晾在衣架之上绣金的黑色长袍,展开折扇,踱了几步,眉梢轻挑,巧笑盼兮,神采飞扬,后拱手道:“博君一笑,为妻之幸,夫君可千万莫眨了眼,千年里也就只这么一出!”

门外人听着里面隐约有了些声音,然后在黄药师大笑中,门开了,走出一个梁子君,但不见黄药师,叶轻忍不住伸了伸脖子往里面看,却差点被门夹了鼻子,梁子君用折扇把他戳得后退了几步,说道:“不是说早朝么?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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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这出梁子君书上读过不少,上辈子在屏幕上也看过不少,但确实未亲眼见过,各个王宫里她去过最多的地方便是御膳房。

三顶辇轿,李纯佑自是在前,只是太监们一时却不知叶轻和梁子君到底谁应该在前,在过去许多年里,这个宫里都没有第三位主子,但忽然出了这么一位时候,做奴才是总是有些惶恐。

叶轻在这个王宫里,本就是一个超越礼法的存在。梁子君倒不在意这个,不管叶轻与李纯佑是何关系,李纯佑又是与自己是何关系,他终还是师父,在前也无妨,只是她还未说话,叶轻却从辇上下来,在李纯佑耳边说:“我就在你边上,可好?”

李纯佑又一次艰难的拿下手套,伸手握住叶轻的手,太监尖锐的声音划破王宫黎明:“起驾。”

晚秋的清晨有些阴冷,梁子君在微颠的辇轿上看见叶轻那只被李纯佑握着的手依旧如她记忆里一般修长而无暇,只是李纯佑那只却已然干枯而斑驳。隐约可见有白气自两人的手上腾起,是叶轻在用内力为李纯佑保暖。

空空门内力性凉,本是不适宜如此作用,但显然,这并不是叶轻第一次这样做,李纯佑受之坦然,偶尔他回侧过头看了一眼叶轻,而叶轻会很不凑巧正好也在看他,梁子君在他那一双总是装着万种风情的眼睛里看到了平静。

在来这里之前,梁子君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平静两个字和叶轻放在一起,有时候她也觉得,如叶轻这样一个人都平静,那这个世界也太无趣了。可是自从进了这个王宫,只要有李纯佑在边上,哪怕他穿的还是一身红衣,哪怕他的发丝还是随意飘洒,他眼神却总是波澜不惊。

李纯佑是被带着面具的叶轻背到大殿金椅上坐下,虽然横抱会让他们两个都更轻松一些。在他金椅两边各摆了一张椅子,他示意梁子君坐到左边一张上,而叶轻自然坐在右边。

在例行三跪三起之后,李纯佑着太监宣旨,立李德为储,十月初二继位。这是他今日亲自坐到这张久违金椅上唯一要做的事,事实上,朝政之事他早就交给了叶轻,许久没有过问了。

只是梁子君这边还在纠结于又要下跪接旨,下面却有人说话了。

“王子在外多年,一朝返朝,万千之喜,只是为了我王基业,还请王上慎之!”

说话人位居前列,白色高帽,衣着华丽而与他人不同,显是身份不一般。只是李纯佑并不给他多少颜面,说道:“德儿确为我王儿,镇夷郡王不必多言。”而叶轻也不待他再说话,便道:“有事就把折子递到师府,退朝。”

于是太监又一声尖细:“退朝!”下面跪成了一片,除了那个不依不饶的人,梁子君抹了一袖子汗,凭空飞进两颗石子,是以那人终于是跪下了,张嘴也说不出话来,只是表情如同见了鬼一样,下面的人都惊得额头挨着地,半分都不敢离开。

叶轻自是看着梁子君一笑,然后背起李纯佑离开,这时距离他们进来也不过一柱香的工夫,梁子君不禁心下感叹这早朝果真是简单的很。

从大殿出来,便见那一袭青色长衫负手立于外,梁子君走过去,拉过那双总是温温凉凉的手,说:“我们去外面寻吃,可好?”

而待两人走得已然无影之时,李纯佑刚刚在辇轿子上坐定,他问叶轻:“他会不会不回来了?”

叶轻……也不知,但是他说:“不会的,你是他父亲。”

第六十七章

无论在什么地方,梁子君都可以第一时间找出全城最好吃的东西,无关它们是在皇宫大内,还在街头巷尾,也无关它们是在酒楼里,还是小摊上。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或者说她很相信自己的鼻子。

这次她鼻子带她到了集市最西边角落里一个卖羊肉汤的小摊上,木制的小车上炖着一大锅羊汤,边上摆了三张桌子和几把椅子,虽说破旧,但还算干净。刚坐下,老板娘便笑呵呵的迎了过来,说道:“客官早勒!外地来吧?我这羊汤可是全城最好,单买汤是一文钱一碗,羊肉是五文钱一两,若是买羊肉,汤可以随便喝,不要钱。”又赶紧接着说:“几位客官一看就是做大买卖的,来一斤羊肉?”

这老板娘大约是三十来岁,一身灰色粗布衣衫,样貌也就一般,但看着梁子君的那双眼睛里发着光,就好象看见了一只长满毛,只等剪下来卖钱的羊。于是梁子君马上想起了凌霄楼的伙计,每次见到有外地来衣着华贵的客人,他们也是这个模样,虽然即使那客人吃得多一些,他们也不会有分红。

梁子君问着对面扮大爷的黄药师:“来半斤?做大买卖的客官。”

听了梁子君这般问,那老板娘马上意识到这个看起来好说话的原来做不了主,立时准备又说点什么,然而还没开口就听见黄药师说:“夫人做主便是。”

于是老板娘眼睛眨啊眨,仔细的,又假装是不经意的看看一身男装的梁子君,然后极为镇定的陪着笑,问道:“那这位夫人,就来一斤?两位老爷,三个伙计,一斤肉一点都不多!”

梁子君深觉这年头做点小生意也不容易得很,说道:“那便来一斤羊肉,每人一碗汤。”

“好勒!”老板娘脚步轻快往她的羊汤锅去了,八十文钱可以让她完全忘记自己心灵上受的那么一点小刺激。

不一小会儿,热腾腾的羊汤便端了上来,白而清的汤上飘得几片翠绿的香菜,喝上一口,果然如想象中那样的鲜香醇厚,羊肉也是肥而不腻,丝毫没有膻味。

梁子君赞道:“老板娘这汤做的果真是好。”老板娘听了眉毛扬得老高,高声说道:“我早就说了我这汤是全城最好的。”然后便又凑近了,说道:“要说早上光喝汤也不行,几位要不要再来点烧饼,我这老伙计的烧饼香软松脆,天下第一!”说着话还竖起了大拇指。

于是梁子君笑了,她说道:“汤全城最好,烧饼是天下第一。”黄药师依旧是冷峻逼人,问:“汤和烧饼,哪个更好?”

小二,小五和小九在另外一张桌子边低着头,喝着汤,吃着肉,默默的同情老板娘。

“汤好,四娘的汤是最好。”这个声音小的可怜,来自老板娘小摊边上那个卖烧饼的男人,也就是老板娘说的老伙计。

直到后来他企图将烧饼送来,半路被老板娘接了过去的时候,梁子君才看出,原来他是个跛子。

当老板娘把烧饼钱又递过去到那个男人手里的时候,她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这全城最好汤要摆在这样偏的一个地方。

再看这边上的几个摊子的老板,衣服上大都是补丁连着补丁,这样冷的天里穿的也单薄得很。就这样一个角落,若不是因为这老板娘的羊汤,只怕梁子君他们也不会来。

一碗羊汤下肚,全身都热乎了,精神也好了许多,梁子君问那老板娘:“这附近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老板娘道:“西南边有座承天寺……”只是话还没说完,却被惊得呆立在了原地,只因忽然有一人从她肩膀上一跃而过,一眨眼便钻进了墙边上那一落干草和柴火里。

因那老板娘本就站得离梁子君和黄药师较近,另外一边的小二,小五和小九已然站了起来,还未拔刀,便听得远远有马蹄声越来越近,领头那个人一身黑袍银甲,威风凌凌,仔细看来,不正是今日大殿之上,吃了黄药师两颗石子之人。

梁子君心道,这难道便是传说中的冤家路窄?!

既然看来是还要坐上一会子,黄药师道:“来壶茶。”

莫说这老板娘胆子小,就是这已经扑到地上磕头的时候,还喊了一嗓子:“李老四,来壶茶!”

这来人乃李安全,是先王的弟弟越王李仁友的儿子,也就是李纯佑的堂弟,因为没资格和李纯佑抢王位,才在叶轻手下讨了一条命。李仁友死后,他奏请继承越王之位,怎想李纯佑不买帐,只封了他一个镇夷郡王,他心里自是不服,可又畏惧于诸位前王子不明不白的死因,不敢动作,所幸的是李纯佑唯一的傻儿子失踪了多年,李纯佑又重病缠身,只等李纯佑一死,这王位便是他的了。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这李纯佑将死不死的时候,他那个傻儿子竟然找到了,而且也不傻了!

这让李安全怎能不懊恼!何况今日大殿上他还吃了那么大的一个亏!当然,他不以为那和一看便知瘦弱无用,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王子有什么关系,他只觉得是叶轻在搞鬼。

可是怎么说人衰了喝水了也塞牙呢!他这边一腔怒气还无处发泄,回去脱下朝服,换上武装出来巡城,刚找了地儿坐下来喝口水,回头竟看见一个胡人在偷他马鞍上的银扣!一马鞭抽下去,居然被那贼给躲开了,策马便追,贼不见了,竟碰上了那个早就该死了的王子。一身汉人的衣衫,坐在下贱人才会去地方喝汤吃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