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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的荣华路(116)

  “如此极好。”

  王泽德点了点头,他对亲儿子还是很了解的,王劼未必真能忘怀,但肯定会依言照做,他放了心,便道:“为父与太子妃娘娘偶尔也有通信,此次也不过寻常问候,并无他事。”

  纪婉青来信问什么,他当然不会直说,只一句“寻常问候”,便推搪了过去。

  王劼很失望,但他却又觉得很好,她一切顺利再好不过。

  说了几句话,他便告退离开,一出了书房大门,便将母亲身边的大丫鬟匆匆赶来,讨好笑笑说:“世子爷,夫人请你到后面去。”

  王夫人反复念叨的,无非是儿子的亲事,王劼自嘲笑笑,他想定亲母亲不允许,不想定时却一再逼迫。

  他蹙了蹙眉,语气淡淡,“我还有公务要忙,你回去禀告母亲,我晚些再过去。”

  话罢,他径自返回自己的院子。

  清宁宫。

  从突兀发现真相到如今,已经过去大半天,在高煦的温言安抚之下,纪婉青情绪已稳定了许多。

  父兄皆亡的事实已不可更改,她方寸大乱之下,反而容易出了岔子。

  届时亲者痛仇者快,父母兄长在天之灵将也不能安宁。

  纪婉青这般反复告诉自己无数次,终于彻底止住了泪水,只静静坐在软塌上。

  她眼睛红红的,目光怔怔盯着一处,增添了一丝平时绝不见的脆弱。

  高煦吩咐人打了水来,亲自绞了帕子,先用热帕给她抹了脸,后又用冷帕给她敷住眼睛。

  她哭了半天,不敷一下,明天这眼睛该睁不开了。

  纪婉青下意识闭眼,随即一阵冰凉贴上来,虽透心凉,不过却为发热的眼部带来一阵难言的舒适感。

  “殿下。”

  她低低唤了一声,偎依进他的怀里,这怀抱很宽敞温暖,给她前所未有的安心之感。

  高煦“嗯”了一声,给妻子换了几次冷帕子,方住了手。

  “青儿,这事会水落石出的,害你父兄之人能揪出来,楚立嵩也不会一直蒙冤受屈。”

  二人面对面,他大掌扶着她的肩,直视她一双仍微有红肿的美眸,认真地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上位者该沉得住气,按捺住情绪。”

  高煦半是开解半是教导,语气万分笃定,纪婉青陡然生了一股力气,她直起腰背,朗声道:“殿下说得正是。”

  妻子终于恢复平日模样,高煦放下心,他搂着她,缓缓靠在身后的姜黄色大引枕上。

  “青儿,你父亲之事与楚立嵩不同,只要能确定是谁人指使,即便没有证据,也是无妨的。”

  若高煦顺利登基,小夫妻即是帝后,皇帝想要杀一个人,或者一群人,根本无需证据,确定目标即可。

  给楚立嵩翻案就复杂多了,届时昌平帝已成大行皇帝,要推翻他下旨定下的案子,没有确凿的证据根本无甚可能。

  而且,本朝以孝治天下,子不言父过,即便铁证如山,高煦名声还是会有所损伤的。

  最好,还是在昌平帝在位期间解决这事。

  高煦薄唇微挑,露出一抹讽笑,他那父皇如今不过四旬出头,对于这事而言,倒算好事了。

  他话中之意,纪婉青一听即懂,夫君愿意做最后保障,她当然安心不少,不过结合他的难处,这事确实越早解决越好。

  况且,她也不希望自己等那么久,让仇人再安逸过个十来二十载,她想想就无法忍受。

  “我知道的。”纪婉青回握他的手,“如今头一步,便是先找到线索,再顺藤摸瓜,把幕后指使找出来。”

  第一步不容易,不过只要能迈出,便有了方向,后面就不会再毫无头绪。

  纪婉青神色坚定,眸中燃起熊熊斗志,不论如何,她都会把人找出来,亲手刃之。

  “好!”

  小夫妻斗志昂扬,说了几句话,便听见外面张德海禀报,说何嬷嬷回来了。

  王泽德回信到了。

  纪婉青立即扬声,唤何嬷嬷将书信送进来。

  她立即打开,一目十行看罢。

  王泽德的回信有些厚,上面仔仔细细说了三年前的旧事,不过大体来说,与高煦所言并无不同。

  她有些失落,不过也觉得正是情理之中,“殿下,王伯父所言,并未能窥见端倪。”

  高煦早就着她的手一同看了,王泽德所书,与他当年亲自翻阅的文牍案卷基本相似,他颔首,“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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