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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装裤下的裙子(2)

  郁明空在电话里大致说明他叫了一个朋友过来接自己,郁礼挂掉电话,脸上怀疑的神色才逐渐退去。

  斟酌片刻,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和蒋长封说了声抱歉,虽然明白眼前的男人是郁明空的朋友,不过他打心底还是有些怕这人,他长得、长得实在过于显凶了。

  将郁礼的qíng绪变化看在眼底,蒋长封微弯起嘴角,主动帮他提起行李。

  蒋长封个头大,一个大号的行李箱单手就能轻轻松松地拎起来,提在手上跟没重量似的。

  郁礼被迫跟在后面,男人步伐跨得又大又快,他不得不稍微小跑。蒋长封注意到自己步子有些急了,放缓脚步,和郁礼解释,“我习惯这样的节奏,一时忘了,不好意思。”

  郁礼听他这么说,倒真是不好意思起来。

  目光下意识扫向蒋长封的腿,他发现这人的步伐跨得比常人还要大,而且还很快,这不得不让他想起从前军训时那位严厉又冷酷的教官。

  蒋长封穿着西裤,每跨出一步大腿那处便绷得紧实,看上去格外有力量,仿佛能将人踩碎,就像、就像一头包裹在西装下伪装起来的猛shòu。

  他低着头走没看路,蒋长封停下时,直接一头撞上对方的后颈。

  蒋长封侧头看他,促狭一笑,“小朋友,走路还低头的啊?”

  郁礼被蒋长封的这声小朋友弄得两耳微热,雨势挺大,蒋长封撑开伞把他纳入伞下,郁礼见这人把伞大部分都挡在自己头顶和行李上,他的另一侧肩膀却被淋湿大半,忙说:“这行李箱防水。”

  蒋长封又低低笑了一声,嗓音沉厚,落在郁礼耳边只感觉鼓膜一颤一颤的。他忍不住揉了揉耳朵,很快被对方带到车里。

  蒋长封递给他一条gān毛巾,“擦擦吧。”

  郁礼接过毛巾礼貌地道了一声谢,谢完后蒋长封又失笑一声,话里带着感慨,“小朋友很懂礼貌啊。”

  郁礼顿下擦拭的动作,轻声解释,“我不小了,而且你和郁明空同级,他都不叫我小朋友。”

  蒋长封顺着他的话边开车边问,“那他叫你什么?”

  郁礼不说话了,他和郁明空jiāo集并不多,甚至对方之所以还顾着他,也是出于那愧疚的心里在作祟。蒋长封见他沉默,微微耸肩没再多问。

  车里一下安静起来,蒋长封打开音乐,轻快的纯音乐渐渐冲去刚才的沉默气氛,直到车开出高速,蒋长封才说:“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填胃。”

  从机场开出高速路用去将近一个小时,已经入夜,透过被雨水打湿的车窗,可以看到前方闪烁的霓虹灯,他们准备进入市区了。

  郁礼心里想着怎么婉转拒绝对方,话还卡在嘴边,肚子却先不经过大脑打起空城计,咕噜咕噜的声音在窄小的空间听着尤其清楚,郁礼面带尬色的捂上肚子,余光朝旁边的男人瞥去,并未看见对方失笑。

  居然又不笑话他了?

  郁礼搞不明白这男人想些什么,说他看上去有些吓人吧,行为却很温厚友好,说他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吧,一路过来又调笑过他几次。

  郁礼看不透的事也不多làng费心神去琢磨,想着一会儿到家后面对郁家的人肯定没有胃口吃东西,于是改变了原先的念头,点头说:“吃吧,一起,晚餐我请你。”当做感谢,礼尚往来。

  蒋长封转过头微微勾起嘴角,和郁明空认识十几年,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好友还有个小表弟呢。

  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蒋长封余光瞥向低着头按手机的郁礼,心想郁明空的小表弟可真小真嫩。

  ——

  郁礼被蒋长封带去一家私房菜馆,下车时这人突然对他来了一句话。

  “小朋友,不用绷着脸装镇定,叔不是坏人。”说着,蒋长封故意做个了凶恶的表qíng,眉骨间那道疤痕瞬间变得格外清晰,是一道刀疤。

  郁礼惊惶,硬生生被他吓得往后退步。

  蒋长封低下头看着他又说:“别看叔长了一张挺唬人的脸,我可不是混黑社会的,放心。”

  郁礼:“……”他能不能反悔,不吃这顿饭了。

  ——

  世上没有后悔药,郁礼后悔归后悔,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叫蒋长封的男人很会挑地方。

  他在国外待了十几年,从吃得想吐的西餐到自己做中餐,如今回国吃上中餐的味道,环境一对,吃出来的滋味和自己做出来的总归是不一样的,多了一种亲切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