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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不上岗[穿书](88)

  她面如满月,黛眉樱唇,明眸酷齿,端是美极,身上罩有一件镂金大红撒花披肩,被左右丫鬟搀扶着,落座在上首主位上。

  这必定侯爷昨日新娶的夫人,宣平侯府的主母了。

  这小妇人如花月容虽犹有稚气,明显年纪不大,但她年纪小小,却也气度斐然,一举手一投足,皆是世家贵女出身的凌然之势,使得她容貌虽美,但也让人生出不可冒犯之心。

  只一眼,孟东一颗心便落地,他的主子娶得佳妇矣。

  孟东不是不守本分之人,他立即收回视线,恭立在下,与众人一起请主子安。

  “诸位无需多礼,”一个娇美柔软,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女子嗓音从上首响起,接着,她继续道:“起来罢。”

  郑玉薇略略端详了大管事一眼,不提夫君对他的敬重,单说对方在她到来前一直安静立在堂下,没有恃主子信重便妄自尊大,想跟她这个面嫩的新主母平等说话,这就很好了。

  这里的平等,不是说礼仪,而是指一种隐隐的态度,大户人家有些经年世仆,他们握权久矣,面对老主子还好,但对着小辈主子,或许新主母时,就会有一种隐隐平等的意思在。

  杨氏当年教育她时,就说了,这些倚老卖老的家仆,若是可以,便要慢慢找有能力者替换掉,以免理家时徒生掣肘。

  安国公府家规森严,郑明成杨氏治家严谨,老仆们万不敢如此,现在看来,宣平侯府亦如是。

  郑玉薇很满意,她笑道:“东叔坐罢,我听侯爷说起过你,这些年来辛苦了,共掌内外院事务实属不易。”

  老仆安分,那么该给的面子便要给足,恩威并施方属正道。

  孟东谨守规矩,但也不过分卑躬,他谢过主母后,便斜签着坐了在大花厅左侧一溜高椅的最下首位置。

  他面向上首,双手放在膝上,微微低首,眼睑略垂,视线放在首座前不远的地面上,恭敬回话,道:“回禀夫人,老奴不辛苦,内院事务乃管事仆妇施为,老奴不过统管大面上事,不敢当夫人夸奖。”

  孟东顿了顿,又接着说:“老奴已将一应管事仆妇,及账册账房带上,此刻正等在廊下,请夫人示下。”

  郑玉薇闻言十分满意,老管家处事干脆利落,她也不拖泥带水,遂道:“让她们进来罢。”

  她的陪房丫鬟中,早已准备了一套理家掌事的班子,这些人是杨氏精心挑选以及培训过的,只需把事情接过来,适应一段时间,便完全无碍。

  安国公府与宣平候府皆是累世勋贵,中馈事务大同小异,郑玉薇日后与母亲杨氏一般无异,除了遇上大事,日常无需太过劳神。

  仆妇出门传唤,廊下之人鱼贯而入,开始与郑玉薇身边的班子交接工作。

  原来的管事仆妇不动,账房也不动,诸人只需交代好手上打理的一应事务,以及将账目对清便可。

  这些事情不用郑玉薇参与,她只需要在交接完成后,听取结果汇报,以及听陪房们回禀理清后的一应事务便可。

  至于要不要抽取账册检阅,那便是她的事了。

  于是,郑玉薇坐了片刻后,便起身离开大花厅,她回屋等候交接完成便成。

  ******

  夜半时分,锦绣堂正房内屋。

  黄花梨拔步床上,有一对男女交颈而窝,正陷入沉眠之中。

  蓦然,内屋窗棂子之外,响起了一连串急促的婉转鸟鸣声,仿似是雏鸟在呼唤母鸟。

  鸟鸣声刚响起片刻,怀抱娇妻的秦立远便张开双目,他眼神清明而锐利,无一丝迷糊之态。

  隆冬时节,外头有鸟鸣实属惊异,但秦立远却半分没有诧异,这是他与属下约定在府内的紧急联络信号。

  秦立远成亲前,日常起居皆在前院,因此一旦有要紧之事发生,下属便可在外屋禀报,但他娶妻后,便搬进锦绣堂与小妻子同居一室,这般情况下,这些男性下属不要说进入正房外屋,便是踏入锦绣堂,亦是逾越之举。

  这些手下人不敢越过雷池,秦立远本人亦不会允许,但时下局势紧张,有些时候,会有突发情况需要立即上报,好让他做下决定,因此,便有了府内联络暗号。

  秦立远撮指就唇,吹了一记轻哨,外头便安静下来了。

  他的大手小心抬起小妻子螓首,轻轻把手臂抽了出来,而后他翻身而起,俯身给郑玉薇掖好被后,便要下床。

  男人动作很轻,但郑玉薇还是嘤咛了一声,被下白玉般的小手伸出,攒成拳头揉了揉眼睛,便要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