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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庶女(57)

  男人薄唇稍离,顾云锦骤想起一事,她一惊,忙抬首问道:“殿下,那个,那个……”

  顾云锦瞥一眼不算凌乱的被褥,她昨夜没有关注,但却很清楚,如今被下是有一条白帕子的。

  这类型白帕子,便是用来检验新妇贞洁的,洞房过后,染上落红才是喜事,如若不然,这新妇就要出大事了。

  她忽然想起,赵文煊身中奇毒之事秘不可宣,绝不可旁人知悉分毫,那自然也不知道他暂时不可行房事的,那这喜帕之事该如何是好?

  难道真要割破指头什么的,然后给滴些血上去。

  可这新鲜血跟隔夜的血是不同的,且进宫之事耽搁不得,两人马上就要起了,也不能晚起拖延时间。

  顾云锦有些焦急,这问题她昨夜怎么就没想起来,要知道她可是进的可是皇家门,连来回扯皮的余地都没有。

  “锦儿,”赵文煊见状,关切询问道:“这是如何了?”

  “那个,”顾云锦情急之下,也顾不上害燥了,她顿了顿后,压低声音道:“那个喜帕该如何是好?”

  赵文煊见顾云锦这般,本是剑眉微蹙,急她所急的,如今听了此言,眉心倒是立即一松,他笑道:“无事,我早有安排。”

  他轻拍着顾云锦的背,安抚道:“锦儿无需担忧。”

  赵文煊当然早就安排好了,怀中是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的心上人,他怎么可能让她受此委屈。

  顾云锦闻言心中一松,也对,按照男人昨夜所说,他待自己该颇为上心的,应该早有安排才是。

  这么一惊,顾云锦额际沁出了一层薄汗,赵文煊细细给她抹了,两人方自床榻而起。

  顾云锦见赵文煊走了两步,行至左边墙侧的一个带翘头雕花联二橱前,拉开其中一个木屉,取出一个扁方木匣子。

  他打开木匣,取出一方带血的丝帕,回到床榻边,把干净的喜帕换下来,手上那方置于其上。

  顾云锦见那帕子上头的血迹凌乱狼藉,已呈褐色,样式质地与喜帕一般无二,她是心完全放下来了。

  赵文煊把喜帕随手放进匣子里,塞回木屉推上,方回头对顾云锦说:“锦儿莫怕,稍后便有人把匣子处理。”

  顾云锦仰脸对他牵唇一笑,应了一声。

  平心而论,这男人是天潢贵胄,能为她设身处地并亲力亲为倒到这程度,确实很是难得,顾云锦无法不感激,无法不微笑。

  两人又说了几句,见时辰实在不早了,赵文煊方召人进来伺候。

  廊下候着的一干下仆鱼贯而入,持帕捧水各自分成两拨,伺候两位主子洗漱。

  顾云锦见当中有一个老嬷嬷径自往床榻行去,她身穿深紫色如意纹比甲,看服饰似是宫中得脸嬷嬷,她了然,这人是来取喜帕的。

  果然,这嬷嬷撩起帘帐,掀开被褥,将床上沾血的雪白丝帕收起,小心放进身后一小宫女捧着的匣子中,转身满面笑意地福身道:“老奴给殿下贺喜,给侧妃娘娘贺喜。”

  这嬷嬷顾云锦不认识,但赵文煊就熟悉得很,她正是章皇后的乳嬷嬷岑氏,秦王府头回迎进正式女眷,皇后也很重视,特地把岑嬷嬷遣了过来。

  赵文煊颔首,道一声赏。

  岑嬷嬷也没多留,随即便匆匆赶回宫复命去了。

  顾云锦被陪房们簇拥着转入屏风后,梳洗穿戴妥当后,便上了马车,往皇宫方向赶去。

  哪怕顾云锦的册封没有正式下来,暂时无法按品大妆,但次日的喜服亦需要隆重,她身穿品红色镂金牡丹纹长裙,鬓簪飞凤衔珠赤金步摇,耳坠红宝赤金耳环,项上一个赤金镶莲花纹金项圈,手上还有十七八个金镯子。

  美是够美的,但这身头丝毫不比昨日轻松,压得顾云锦颇有喘不过气的感觉。

  相对来说,赵文煊就舒坦多了,他紫金冠束发,一袭暗红色蟒袍,举止自若。

  没办法,女子服饰向来繁琐过男子甚多。

  托了圣旨赐婚之故,让顾云锦这秦王侧妃也享受了一把正妃的待遇,能在进宫谢恩的同时,一道与赵文煊拜见了建德帝。

  但这也让顾云锦此刻神经紧绷,直直挺着背坐着,生怕一不小心弄乱了鬓发衣裳,届时要在御前失仪。

  赵文煊安慰道:“父皇政务繁忙,早朝后尤甚,大约咱们磕了头,便能出来了。”

  “至于母后那边,便要轻省得多。”赵文估摸着,大约午膳前便能回府,用过午膳后,顾云锦便能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