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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庶女(33)

  话罢,他直接转身离去,世子立即跟上。

  内屋仅剩章芷莹母女。

  章夫人连忙爬起,随手抹了抹脸上的泪,上前搂住女儿,劝道:“莹儿,你听你祖父父亲的,别再任性了可好。”

  她说着,心疼地抚上女儿的左颊,那上头赫然有一个巴掌印,正是方才章芷莹故意染病被识破后,章世子怒极掌掴的。

  章夫人进门多年,很了解公公与夫君的处事方式,涉及这般大事,任何人跟他们对着干,都是没有好结果的。

  且最重要的是,她并不觉得女儿嫁予秦王为正妃,有甚不好之处。

  母亲知道的事,章芷莹也很清楚,她那祖父父亲,从不是儿女情长之人,向来说一不二。

  祖父最后一句话,当然不是简单劝劝她罢了,里面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章芷莹身体僵硬,牙关紧咬,双拳攒得更紧,指甲直接扎进掌心,刺痛传来。

  章今筹轻飘飘一句话,直击她的要害。

  里屋乱成一团,方才侍立在内屋门前丫鬟微微垂眸,她放开手下帘子,退出了正房。

  此时院子里乱糟糟的,无人注意到她,丫鬟举步往茶房行去,途中,她碰上了一个洒扫的粗使婆子。

  此时四下无旁人,丫鬟顿住脚步,她嘴唇快速而无声地动着,婆子眼睛一眨不眨盯住。

  片刻后,丫鬟闭嘴,若无其事继续前行,婆子继续扫了一会地,便执起扫帚离开了。

  第十六章

  京城秦王府。

  外书房中,赵文煊端坐于大书案之后,正凝神处理军务。

  他离了秦地进京后,封地上一应军政事务,不着急的便先放下,若是要紧之事,便飞马送往京城,呈到赵文煊跟前。

  轻微的衣袂摩擦声响起,书中垂头侍立的太监宫人一无所觉,赵文煊早已抬眼,将手中小管狼毫搁在笔山上,他随手挥退了宫人。

  太监宫人得了主子示意,无声鱼贯而出,廖荣走在最后,他轻轻把隔扇门掩上,转身守在外面。

  一道黑色身影轻巧落地,徐非跪地请安后,道:“禀王爷,庆国公府有消息递出。”

  话罢,他自怀中掏出一个圆形物事,呈到主子跟前。

  这是一个比拇指略大些的金属球体,造型是核桃,做工并不起眼,宛若寻常人家把玩的小东西。不过,这小核桃浑然一体,不见半分缝隙。

  赵文煊接过小核桃,手指连连在几处地方轻掐,小核桃突兀从中裂开,分成两半。

  他从中捡出一个圆柱形纸卷。

  这纸卷起后不大,展开后却有一张花笺大小,上头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赵文煊垂目看了,片刻后,他牵唇笑了笑。

  这笑意不达眼底,冰冷且毫无温度。

  这封情报上,所述的正是今日庆国公府所发生之事。

  从昨夜章芷莹故意泡冰水,打开窗扇吹风成功致病;到章世子获悉真相,暴怒掌掴女儿;再到皇后传话后,章国公以章夫人威胁亲孙女,章芷莹无奈就范。一一道来,事无巨细。

  赵文煊精心培养的探子果然有能耐,他们未必能知悉庆国公府绝密,但这些内帷之事已非常详尽。

  沉默了半响,赵文煊吩咐继续留心,不可懈怠后,便挥退了徐非。

  他没有召人入内伺候,也没有继续处理公务,只如方才一般静静坐着。

  屋里寂然无声,只偶尔听见窗外有风拂过。

  赵文煊持笺之手置于案上,关节处有些青白,显然是用力过度所致。他下颌紧绷,眸底暗流汹涌,再垂目瞥了那白笺一眼,他终于挑唇冷笑一声。

  他早就知道,他的正妃会是外祖家的表妹,因为上辈子便是如此。

  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这过程竟会如此丑陋不堪。

  上辈子这个时候,赵文煊早已遭遇第二次“大病”,他撑着一口气回京后,连皇宫也没进,便卧榻不起。

  御医太医齐上阵,整整折腾了数个月,大概是那毒的分量轻了些,他才缓了过来,勉强能下榻。

  彼时,建德帝给四儿子赐了婚,一正一侧二妃,正妃便是章芷莹,侧妃便是他的锦儿。

  那时候,赵文煊身体不佳,哪有心思谈及风月,迎了两女进门后,便启程返回秦地。

  到了后来,隐士的出现,给了赵文煊拥有子嗣的希望,但隐士也说了,秦王妃与秦王关系太近,并不适宜延绵子嗣。

  这说法闻所未闻,但赵文煊却信服,他亲身体验过隐士的高明医术,自是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