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佞妆(546)

  只是常郁曚想以绝食来改变柳氏的想法,未必行得通。

  妯娌两人正说着话,远远见有两个人匆匆而行,徐氏眼睛好。盯着看了会儿,道:“是岑娘子。引路的,似乎是敏珠。”

  楚维琳望过去,的确是敏珠无异。

  敏珠是柳氏身边的丫鬟,怎么这个时辰了。会请岑娘子过府?

  楚维琳和徐氏虽有好奇,但谁也不愿意去趟浑水,便再不提了。

  今夜没什么风。在园子里走动会儿也不觉得冷,又因着常郁晓和常郁昀在亭子里酌酒。楚维琳也没打算早早回霁锦苑,便沿路一盏一盏灯看过去。

  半途遇见了廖氏,她漫无目的地走,似乎是在看灯,似乎又是心事重重。

  徐氏小声问她:“四弟妹,我刚才瞧见敏珠和岑娘子了。”

  廖氏笑容一滞,讪讪道:“是啊,婆母请的岑娘子。”

  “六叔母病了?那你怎么还在园子里?”徐氏又问。

  廖氏越发不自在了,皱着眉,压着声儿道:“我是出来避一避的,哎!这会儿回去,少不得被迁怒几句。”

  依廖氏的说法,是常郁曚伤着了。

  常郁曚性子独,总爱一个人看书习字,她也有一双巧手,春日里喜欢做鹞子,元月里喜欢做花灯,上元时亲手做一只花灯是每年都有的习惯,今年就算她和柳氏闹得厉害,还是让丫鬟们准备了竹条花纸浆糊。

  柳氏见她还能静下心来做灯,到底松了一口气,叫人送了东西过去。

  常郁曚闷头做灯,直到刚刚才做得了,莲花灯精致漂亮,为了哄她高兴,院子里丫鬟婆子们少不得一通夸赞奉承。常郁曚自个儿也很满意,让丫鬟取了火折子来,要亲手点灯。

  主子好不容易才有了些笑容,这个时候哪个敢唱反调?自是送上了火折子。

  常郁曚点蜡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花灯都烧了起来,等把火灭了,常郁曚的手心已经烧伤了。

  柳氏匆忙赶过去,她觉得是常郁曚为了抗争不惜自伤,可常郁曚一口咬定是她手抖了,绝非故意所为。

  柳氏拿她没辙,又是治伤要紧,便请了岑娘子,廖氏听了些风声就躲开了,这个时候凑过去,不仅收不到半句好话,说不定还要承受柳氏的怒火。

  徐氏听罢,只觉得脖颈后头凉飕飕的:“四姑不像是能下狠手的呀。”

  “应当是不小心的。”楚维琳也不觉得常郁曚有那个胆子,只怕是心里想着旁的事体,一个不留神伤着了,可那两母女正闹着脾气,在柳氏心中,恐怕就不会那么想了。

  廖氏避事,直到常郁明寻她了,才回去了。

  常郁昀第二日一早要上衙,常郁晓也不好多留他,吃完了一壶酒,也就各自散了。

  回了屋里,霖哥儿由方妈妈抱回去歇息,等吹灯落帐,楚维琳低声与常郁昀道:“三叔与你说什么了?”

  “说六弟的事体。”常郁昀道。

  十五月圆,外头的月光透过窗棂撒入屋内,便是落了幔帐,视线也只是添了几分朦胧。

  常郁昀低头看楚维琳,见她闻言皱了眉头,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是旧事。”

  若说常郁明的朋友是不分出身高低贵贱,做什么的都有,那常郁晓交往的圈子里,几乎都是世家子弟。

  年节里,常郁晓叫他们唤出去吃了两回酒,多少听了些闲言碎语回来。

  那日他去得晚了,那些人早就吃喝上了,有酒量不济的,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说的自然是钟家那几个子弟的事情,也牵扯上了常郁晖。

  都是品行不端被丢进了大牢里。常郁晖是上元那日进去的,钟家子弟干脆在里头过了大年。

  在别人嘴里,钟家这几个倒霉些,那施毅飞是个进士,又是当夜就死了,不像那个苏子毓,只是一个戏子。又拖了好些日子。也没人仔细跟常郁晖算过这桩人命账。

  当初常郁晖吃了牢饭,常恒翰停职反省,不过也就三个月。一样回到朝堂之上,至于罚俸,常府这样的人家,缺几个月的月俸又不算什么大事。

  细细论起来。钟家兄弟和常郁晖的事体是半斤八两的,钟家兄弟调戏了唱曲姑娘。常郁晖是混乱到叫人说不出口的地步了,区别在于,死的是戏子还是进士。

  常家那时候是有惊无险地度过去了,钟家却像是走了大霉运一般。不说停职,钟大人的乌纱帽都未必保得住。

上一篇:七零之继母易当 下一篇:后来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