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越泽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着，听见了唐老的话后挺直了腰背，原本还有些笑容的嘴角抿成了直线。
看清这架势，唐胜内心一个咯噔，“你不会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当年他去给对方解决打架的事情对方都没有这么严肃过，就算是对方和自己说要出柜也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现在对方这幅样子实在是让他忍不住揣测对方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老师，我想当模特。”修越泽垂着头，握紧的拳头用力了几分，掌心已经出现月牙。
“诶？怎么突然就想当模特了？”听完后唐胜松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方才开口，“你之前不是说想当老师的吗？为什么突然就想着去当模特？”
为什么要当模特？
修越泽在心底问自己，他才发现自己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上一世，老师也问过这个问题，但是他是想要出名想要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出现在夏皓煊的生活中才选择了当模特这种理由怎么可以和老师说？所以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那时老师一听见自己的回答就莫名生气起来。
但是在当了模特之后呢？在夏皓煊毕业离开学校也消失在他的面前后，他就将自己的重心放在走秀上面，才发现那是一个属于他自己的世界。在那里，他不用去顾及别人的喜怒哀乐，可以掌控整个世界。
或者说，那，就是他的世界。
修越泽突然有些明悟，也许最开始是因为对夏皓煊的执念选择当模特，但是让他坚持下来的确实对走秀的那份热爱以及走秀时那份全身心投入带来的心情。
“你想清楚了的话，那就去努力。”看到修越泽原本有些迷茫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唐胜长叹了口气，“你父母不管你，修老哥也走了，我和你师娘也老了，现在还不知道可以看你多少年。你奋斗过了，无论成功还是失败，现在还有我和你师娘支持你，以后……”
“老师。”看着仿佛苍老许多的唐老，修越泽内心有些愧疚。
“好了，一个大老爷们这么纠结做什么？”唐胜一巴掌拍在修越泽肩膀上，“你还不快点起来？待会儿你师娘看见又得削我了。”
“说我什么坏话呢？”一说曹操曹操就到，唐老话还没说完门瞬间就被打开。师娘端着水果盘走了进来，刚好看见还没起身的修越泽跪在地上，而唐胜一只手还拍着对飞的肩膀，顿时忍不住说了起来，“我都让你有话好好说，你干嘛让孩子跪着？越泽，赶紧起来，地上凉。”
修越泽半垂着脑袋顺着力道站了起来，方才在老师的怒视中解释，“师娘，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刚刚做错了事情呢。”
“做错这么事情都不能打你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师娘埋怨地瞪了自家老头子一眼，方才询问道，“今晚留下来吃饭过夜？我给你收拾一下房间。”
“不用麻烦了，臭小子肯定不会留下来的。”
修越泽无奈地点了点头。
“你看吧，我就知道。”唐胜满意地抬了抬下巴。
几人说的差不多了，修越泽也就打算回去了。最后执拗不过两位老人家，他又在这边吃了晚饭，叙了好一会儿旧方才离开。
看着弯腰换鞋的修越泽，师娘忍不住又问了句，“越泽，真的不过夜？”
“师娘，时间不早了，您赶紧回去陪老师吧。不用送我了。”修越泽换好鞋子，便挥手离开。
“赶紧回来吧，臭小子才不想陪着我们两口子。”唐老的话瞬间又插了进来，惹得修越泽哭笑不得，对着屋子大声说，“老师你再这样下周我就不带红酒过来了。”
里面又传来什么声音，不过修越泽并没有听清楚，估计是老师哪里又不满了但是碍于红酒不得不收了回去。
“师娘，你赶紧回去吧。”修越泽离开，却发现师娘固执送自己，只好放慢脚步，等快拐弯了，他方才催促师娘离开。
“那你小心点，我先回去看看老头子了。”
修越泽快速点了点头，目送对方回家，而唐老也在门口处等着师娘，不知为何突然就有些羡慕这种感情。
对着两人挥了挥手，修越泽方才转身离开，脸上的笑容便浅了几分，看了看时间，便头也不回地向自己的公寓走去。
*
“啪——”
打开了灯，公寓一片冷清，再想到刚刚老师家里的温馨，修越泽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不知道为何就想起来咖啡厅的夏皓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