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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妃奋斗史(113)

  她都一天多没进食了,只怕饿坏了。

  “嗯。”

  邵箐确实很饿,只不过连人带被被卷着的感觉并不好,她挣了挣以手撑床,想自己靠坐,谁知四肢软绵无力,竟直接摔回床上。

  他们现在条件很不错,衾枕极之柔软,跌在上头不疼,但邵箐却有一种肺腑都被震颤的感觉,她无力地躺在床上,闭眼喘息缓和着。

  她苦笑,果然是反复高烧,感觉将身体彻底掏空。

  “阿箐!”

  魏景下床吩咐平嬷嬷端粥来,听得声响急急奔回,他又急又心疼:“你要起来,唤我就是。”

  他情急下语气责备,动作却万分轻柔小心,抱起邵箐,取了大引枕斜靠在床头,再将她放上去。

  邵箐笑了笑。

  现在是白日,阳光从窗纱中滤进,投进天青色的百蝶穿花纱帐上,光斑从缝隙筛进来,投在邵箐的脸上。

  她脸色苍白如纸,唇淡毫无血色,软软靠在引枕上,笑容虚软无力。

  很脆弱,一瞬间甚至有一种错觉,她仿佛如光斑般轻易消逝。

  有什么攥住了魏景心脏,慢慢地扭动着收紧,他难受极了。

  “阿箐,是我不好,我竟让你这般劳累。”他俯身抱紧她,低低歉道:“以后绝不会如此。”

  “颜明还说你思虑过重,我竟不知。”

  近日谋夺高陵,邵箐的坐立难安他看在眼里,但没想到她竟思虑成疾,魏景自责:“阿箐,日后必不会让你再烦心这些。”

  思虑过重?

  这四个字在邵箐唇齿间咀嚼过,梦魇中哀嚎遍地的画面一闪而过,她背心一凉,急道:“不行,日后不管有何事你都得告诉我!”

  她心脏突突狂跳,出了一身冷汗,登时又一阵虚脱感觉,她气喘吁吁,却紧紧盯着魏景。

  “好,好!”

  她突如其来这么大反应,魏景心一紧立即应道:“我从不瞒你,日后必如从前一般无二,你别急。”

  那就好。

  一阵晕眩袭来,邵箐无力闭上眼睛。

  ……

  邵箐高烧终于退了。

  可惜魏景没能高兴太久,因为他很快发现,邵箐并未如他所盼般日益好转,而是时不时就低烧,一直没能彻底病愈。

  不低烧时,她就靠坐在床榻上,怔怔地出神。

  人始终恹恹的,虽情绪平和,但一直无法提起精气神。

  甚至她还会梦魇,梦魇过后必会低烧。

  即便魏景不善医,也清楚这并非正常病体渐愈的情况,他质问颜明,颜明却道:“心病不去,忧思加重,故而病况反复。”

  ……

  “阿箐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思虑些什么?”

  邵箐精神依旧不大好,身躯乏力,不过她不爱整天躺着,正靠坐在床头,闻言一怔,她没想到魏景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她抬眼看过去,见他眉心紧蹙,“颜明说你忧思过重,致病况难愈。”

  忧思过重?

  邵箐确实是,她自从第一次梦魇过后,就不可自控地反复梦见那些可怖画面,身临其境感觉太真切,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挣扎地重复惊骇,惶然,恐惧。

  在梦中被透支的种种情绪,和现实中的不安忧虑重叠在一起,教她思绪纷乱,倍感虚耗。

  “阿箐你告诉我。”

  她怔了怔的,魏景握住她的手,将她搂在怀中,抚了抚她消瘦了不少的双颊,低低道:“我们是夫妻,你有何忧思,告诉我就是。”

  竭他所能,必会为她解忧。

  “好。”

  邵箐与他对视片刻,应了一声。

  魏景也瘦了,她生病这段时间,他煎熬并不比自己少。邵箐其实也一直想找个好机会和他谈谈的,对上他一双饱含急忧和关切眸子,邵箐觉得,现在就很合适。

  她想了想,道:“我高热时做了一个梦,梦中高陵的百姓中了濮人秘毒,哀嚎遍地。”

  魏景一怔:“可毒盐我们已经处理好了,高陵百姓并不会中毒。”

  话一出口,他忽想起袁鸿下毒当天,妻子不顾一切的阻拦;而她的坐立难安,正是他艰难做出抉择之后开始的。

  而后,他每每自责愧对母兄,她眉心必会蹙起,抱着他喃喃道:“会成功的,一定会成功的。母后皇兄在天之灵,必不会希望你为复仇不择手段。”

  他忽隐隐有些预感,她忧思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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