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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还我一座记忆岛/化成传说守护你(出书版)(1)

作者: 校长恨霸王太多/校长 阅读记录

【全本校对】《请还我一座记忆岛(出书版)》作者:校长恨霸王太多

【内容简介】:

我遗忘了过往,遗忘了所有。

可我没想到,过往,会再一次找上我。

八年前因为一场医疗事故失忆的夏洛,八年后成了一名三流插画师,一直靠自己那点儿可怜的稿费苟延残喘地过活。

然而,与景深的一次偶然相遇,致使她的生活从此天翻地覆。

一直以为自己被遗忘的记忆,在一次又一次的提及下,像巨浪一样疯狂席卷而来。

原来,看似一场美丽的爱情背后,却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第1章

我拖着拖鞋出门买菜的时候,我妈正在聚众豪赌,家中是一堆三姑六婆打麻将爆粗口的声音,比如隔壁张婶,她一直对她准儿媳妇不满,于是天天跑我家来诉苦,顺便向我推销她那“金海龟”儿子张正义——其实把“金海”俩字去了还差不多,她当我不晓得张正义的毕业证是花钱买的么?

我,插画家夏洛,择偶标准至少是长生大师那样的人,光看他博客上的照片,我就知道他一定是个满腹经纶、才华盖世的极品男人,更何况他还是位预言家,于是我最近特迷恋他。

今天又有小道消息说这位预言学家要举行他首本著作《长生大师自传:一代神算的风雨三十年》的签售会了,我看了帖子后小心肝那一个荡漾啊,虽然还没来得及去确认真实性,就被老太太赶出门买菜,不过这消息仍可以让我一路回味不空虚——我空空荡荡了二十年的脑袋,不塞点东西进去充实还真说不过去,说好听点,这叫做求知欲。

就好像这时代的男人,只要带上了XX大师、XX学家、XX专家的头衔,就显得整个人高了一个档次,不管你的衣冠之中是草包还是豆腐脑。

不过我坚信长生大师是名副其实的,毕竟,他做过那么多次真实的预言。

我一个人傻笑着脸,先去楼下服装街转了一圈,从阿迪王到范田哲,这地方专卖山寨,我并不是一个时常有闲钱买衣服的人,所以大多数时候这些花花绿绿的衣服是作为我灵感的免费来源——我一卖画吃饭的,总不能每次都叫男主穿白衬衫铅笔裤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叫女主穿棉布短裙再赤脚不是?

卖不出画,老太太就没成本打麻将,没成本打麻将,就不能从张婶那赢来更多的成本。

老太太说,为了慰藉我爸在天之灵,我要努力赚钱供她打麻将,我至今没理清这其中的逻辑,不过我很坚定地点头说好,于是我成了这条街的常客。

再去超市的时候,我脑中已物色好了长生大师签售会时我搭什么样的衣服去,熟门熟路走到半价促销的蔬菜区,我摆好购物车开始扒拉,虽然它们因隔夜、车震等原因而烂了很多,但我凭着锐利的眼神,总能挑出一些比较新鲜的。

半价,多便宜啊。

我喜滋滋地扒出一把青菜,几个西红柿和土豆,正当我要向一个饱满完美的大西红柿下手时,冷不防一只手伸了过来,就在我眼皮底下,这只带着祖母绿钻戒的手迅速地抢走了我的西红柿。

我一转头,发现了那只手的主人我还挺熟。

李培培,张婶她儿子张正义的现任女朋友。

“抢什么抢,叫花子啊!”她瞪着我说。

我:“……”

我知道张婶每天对她儿子的吹风,让李培培对我很不满,试想任何一个女人还没过门就要被未来婆婆当面数落着多么多么不好人家的姑娘又多么多么好最后还不忘加上一句“儿子啊趁还没结婚你考虑一下对门的夏洛吧那姑娘年轻又踏实……”的心情了。

李培培讨厌我我可以理解,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让她一回也罢,至于张正义,都金海龟了还让老婆在超市买处理货而且花的钱估计还是张婶的……这种男人她当我想抢?除非我脑袋让驴踢了。

我并不准备搭理李培培,可她还一脸鄙夷地看着我,我不知道她脑袋是否被踢过,“有事?”我推了推瓶底盖儿问她。

“你怎么还不找个人嫁了。”她说,一脸跟吃到半截菜虫似的厌恶,感情我真想和她抢男人。

“我脑袋又没叫驴踢了。”我说。

“你说啥?你别给脸不要脸。”她说,这时张正义走过来。

张正义和他妈赌钱从来都是他妈赢,他妈和我妈赌钱从来都是我妈赢,我妈和我赌钱从来都是我赢,所以理论上来讲,李培培是玩不过我的。

“好啊,张正义。”我笑眯眯地打招呼。

“好啊,小洛,我妈又在你家?”说实话张正义也算个挺干净的男人,从相貌气质到言行举止,可惜他并不能干,而我恰好看穿了这一点,所以我们只能当邻居。

“你妈刚在我家夸你能干呢。”我无视李培培杀人的目光,继续笑。

“呵呵,哪里哪里。”他笑得很灿烂很受用,冷不防胳膊被李培培狠狠掐了一把,他痛得大叫起来。

“瞧你那德性,没见过女人是吧?”李培培大声数落着他,又指着我:“不晓得这女人青山出来的么?”

“你八宝山出来的。”我说。

李培培气得鼻孔冒烟,一把拽过张正义走了,张正义还转头想道歉,又被她掐了一把。

(注:青山:香港的著名精神病院,港台影视片里经常提到的代表性精神病医院。八宝山:京城最大的殡仪馆。)

第2章

其实李培培说的没错。

身为《美色时代》首席插画家的我,确实在精神病院呆过两年时间,不过那不叫青山,那叫安定,全名北京安定门医院,有一期杂志专栏采访的时候,我就是这么自我介绍的,当然最后记者坚持要把那行字删掉,但我并不觉得这有多丢人,或者说,我记不清了。

苍白的床单、墙壁、天花板,还有苍白到窒息的空气,大剂量的镇定剂与镇痛剂,各种不知名的药片,打针、吃药、睡觉,我所需要做的只有三件事,从十八岁到二十岁,那两年,是我最美好的年纪,却关在病房里,生生如白纸。

我宁愿说我是八宝山出来的。

至于十八岁以前,我一无所有。

我问我妈,为什么我没见到我爸。

我妈说,他早就没了,在一场海难里。看我哭了,我妈又说,是海龙王看我爸长得俊,就把他收了。

感情海龙王是同性恋?我不哭了。那我是怎么进精神病医院的?我又说,多吓人啊,因此我才嫁不掉的。

你爸没了,对你刺激太大。我妈说,说得轻描淡写。

那我爸没了之前呢?那十八年我活到哪去了?

当时的小医院出了点事故,我妈说,转到京城来才保住你的小命。好了,过去的事不要提了,我妈又说,赶紧找个男人嫁出去吧,别碍着我打牌。

我只好回到我心爱的小电的怀抱。

过去的十八年对我来说是一场空白,也许真如李培培所说——活到狗身上去了,我仅从我妈嘴里知道我爸没了之后我又出事,而家乡的小医院又出了事故,我只能被转到京城来治,这一治治了两年,治光了我爸留下来的房子和存折,还好我病愈出院之后能挣些钱,撑得起京城那要命的房租,不至于再让我们回到南方的故乡。

那片遥远的海域,那个地图上见不到的地方,洛城,我带着它的名字出生的故乡,我却一无所知。

可我不会多问,一来怕我妈记起旧事伤心,二来我也不是执着过去的人,既然没有了那不如从头开始,毛主席教育我们要一切向前看,于是我就坚定地向前看——前方是西点专柜,我看到了我亲爱的巧克力慕斯蛋糕。

算了算日子,上月的稿费应该快到账了,一个吧,就买一个解馋,我摸摸口袋,决定让思想再充实一些。

限量贩售,意味着这是最后一个巧克力口味,可别再来个人和我抢,我把人字拖踩得像三轮,推着车子往前冲——但上帝偏偏要和我过不去,我望见上帝奸笑着对我说人生就如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会被谁买走——就在还差十米的时候,脚下横亘一个塑料袋,我止不住刹车踏上去,整个人就失去平衡向后滑倒,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我哎哟痛呼一声,接着开始咒骂丢塑料袋的家伙生孩子没屁眼钓马子被仙人跳,而我四仰八叉摔在地上的冲劲让我鼻梁上的瓶底片儿摔了老远,我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一个男人从另一条路走到柜台点,“服务员,来这个慕斯。”他的声音好听得我忍不住想掐住他脖子——我终于摸到眼镜,刚戴上就看到他的手指,正指向玻璃柜后我的巧克力上。

“这是我的!!!”

我妈说我平时挺有形象,不像禽兽,但我禽兽起来就不是人,我这一吼就让他停下动作,我强大的禽兽气场把他震慑了。

我说:“这是我先看好的,绅士不应该和女士抢东西。”如果李培培在,她一定会骂我一句不要脸。

这男人还愣着,我已经摸着发痛的屁股冲过去,从售货员手里夺下了我心爱的巧克力,一抬头又看到他一双低垂的眼,还有乌黑的头发笔直地垂到耳边,那是多么好看温柔的一张脸——原来是一个帅哥!我的淑女形象啊……不过美食当前,帅哥和美食……呃,算了,我还是选美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