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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坦荡荡 小人长嘤嘤(5)

作者: 坡西米 阅读记录

在昌缨眼里谈君子就像一阵旋风,起初这旋风还想裹挟着昌缨奋发向上,后来这旋风发现昌缨真的带不动。

昌缨叹了口气,坐起来,被子团在腰间,长腿把挡在床头的谈君子拨到一边:“起来,我穿裤子。” 他睡觉穿的那种宽松短裤,其实也还好,但他觉得让女孩儿看见了怪不文明的。两人从小儿一张床上都睡过,但现在年龄大了,昌缨对这方面就挺注意的。

谈君子蹦蹦跳跳跑出去:“快点儿啊,刷牙洗脸麻利点。”

但实际上,昌缨刷牙的时候谈君子就站在卫生间门框边:“你都不左十下右十下的吗?” 谈君子手里比划着,试图纠正他刷牙。

昌缨把牙刷塞她手里:“话那么多,你来,你来教我怎么刷牙,老师。”

初二初三是男孩子蹿个儿的时候,初三一年昌缨就蹿到了一米八,高中这个子还得长,估计一八五都打不住。此时他刷牙还得半弯着腰,一只手撑在洗手台上,就着,不然都看不到前面的镜子。

谈君子嫌弃他那牙刷滴滴答答的,往后退一步:“你赶紧的!”

昌缨刷完牙,弯着腰就着水龙头胡乱抹了两把脸,然后又拿湿手抓了抓头发,毛巾拉过来一擦,完事。

谈君子指了指他嘴边:“牙膏沫都没擦干净。”

昌缨瞅了眼镜子,拿拇指一抹嘴角:“这镜子里谁啊,怎么恁么帅。”

谈君子看他都洗漱完,就往门外走,“切”了一声。

昌缨看到桌上早餐,拿起豆浆刚要喝,就被谈君子叫住:“诶今天抽血,要空腹,这个咱们带上,体检完吃。”

昌缨点了下头,钥匙钱包揣兜,拎着早饭就跟着谈君子出了门。

下楼时,楼道里昌缨长臂拐住谈君子脖子说:“诶刚才听见你切了一声,不服是不是?”

男孩儿声音懒懒的:“咱好歹也是一中校草。放尊重一点。”

谈君子挣了一下没挣开,翻了个白眼:“你自封的吧?我是没见过哪个校草牙膏沫子还粘在嘴边的。”

昌缨大惊,放开手,一抹嘴,试图拿谈君子的瞳孔当镜子:“还有?”

谈君子大笑,蹬蹬蹬跑下楼:“骗你的,哈哈哈哈哈——”

正值盛夏,大早上的太阳还没发威,温度还没上来,空气里就带着炎热的讯息。行道两旁杨树挺拔茂盛,蝉鸣蟋蟀叫,谈君子走在前面,时不时停下来等昌缨,觉得昌缨这两条长腿白长了,跟摆设似的。

后面儿的昌缨就跟老领导视察工作一样,走起路来有着这个年龄的男孩子不约而同的垮,慢悠悠的,看着谈君子在前面越是急的冒火,昌缨心里越是乐的不行。

“不是,你急什么?” 昌缨插着兜,早餐就挂在他手腕上一晃一晃的。

*

昌缨和谈君子的缘分往远了说可以追溯到爷爷那辈儿。

以前还在部队时,昌缨的爷爷昌盛是谈君子姥爷谈正气的班长。

谈正气入伍的时候新兵蛋子一个,体能不行,脾气不小,后来棱角都是昌盛给磨没的,感情也是这么建立的。

在部队里待了几年,因为一些事谈正气就退伍转业了。而昌盛一直在部队,后来这班长做成了首长。虽然如此,谈正气对昌盛还是“老班长、老班长”的叫,十分记挂着。

对,谈君子随她妈妈姓。她妈谈水仙,老城区那边儿出了名的美人。

但谈父关秋岳不是入赘,大学里中文系教授,有着文人的浪漫情怀。当时谈老爷子有盆极为宝贝的君子兰,平时只长叶子不开花。谈母怀孕时,那盆君子兰一年竟然开了三次花,把老爷子乐坏了,一指那花:“不如叫谈君子吧。” 关秋岳那情怀一上来,这名字好,就同意了,于姓氏之事并不十分介怀。

昌缨的名字缘由也挺逗。昌盛入伍时45年,赶上了抗|日|战|争的尾巴,那时候老爷子才14,八|路|军当了俩月,枪都没摸过,抗|战就结束了。但后来一首《红缨枪》老爷子天天挂嘴边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打’过小|鬼|子似的:

红缨枪,红缨枪,红缨红似火,枪头放银光。拿起了红缨枪,去打那小东洋!小东洋!

因为这种别样的年代情怀,昌缨的名字就这么定了,总不能叫昌红,或是昌枪。

再把二人的缘分往近了说。谈家和昌家本来都住筒子楼,后来彤城开新楼盘,00年那会儿商品房不多,两家凑巧就都买到了一个小区,一个单元,昌缨家在2楼,202,谈君子家在4楼,401。

九几年到零零年初,彤城还没发展起来,家家户户都差不多,谈家和昌家算条件好一些的,但也是好点有限。

不过昌缨父亲昌|建|国没有子承父业去参军,下海做建材生意,大家都穷的时候他赚了第一桶金,发了点小财,后来越做越大,完成了阶级飞跃,但那也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