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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星(206)

“能把你腿打折。”

谢衍倒是没有否认他们的家属关系,瞿铮远乐颠颠地炒菜去了。

厨房的通道狭窄,两个大男人杵在里边干活显得有些拥挤,走动间不是碰胳膊就是踩到脚,谢衍怕妨碍到他施展厨艺,站得很远。

没多长时间,虾仁和牛柳出锅,小炖锅里也飘出一阵肉香。

瞿铮远找了双筷子想把骨头夹出来,蒸腾的热气烫到了手上的皮肤,他“嘶”的一声,反射性松手,肉块掉回锅里,滚烫的汤汁飞溅出来,他弹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衣服和裤子上都溅上了好几滴汤汁。

“笨手笨脚的。”谢衍走过去瞅了一眼,“手烫到没有啊?”

瞿铮远刚想说没有,但瞥见谢衍的眼神里似乎透着点小心疼,抬手递过去,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烫红了都,要吹吹。”

“吹哪儿啊?”谢衍实诚地找了老半天,“哪儿红了啊?”

瞿铮远抬手碰了碰他软乎乎的嘴唇,得逞后光速蹦回去盛肉,留下谢衍一脸懵逼地摸了一把嘴唇。

白衬衣上油点子很显眼,谢衍指了指他衣服说:“你把衣服脱下来吧,一会拿清洗剂泡一泡就能洗干净了。”

瞿铮远求之不得,当即解开两扣子,露出久违的胸肌。

谢衍不小心瞥见了粉嫩的小太阳,扯着嗓子嚷嚷:“进我卧室找衣服换啊,大半天的坦胸露乳像话吗?”

时隔多年,瞿铮远的脸皮已经越来越厚,点点自己的胸口说:“这地方你以前啃的还少吗?”

而谢警官在某些方面的经验属于零提升,他在联想到一些场景后,脸红如辣椒,忍无可忍地威胁:“再多说一句就给我滚出去!”

瞿铮远麻溜地跑出厨房。

卧室一共两间,主卧住人,次卧被改造成小书房,铁艺制的组装书柜上摆满各类书籍,桌椅靠窗,墙上贴满彩色的便签,瞿铮远第二次开门才找对房间。

卧室里的陈设很简单,床、衣柜、床头柜还有一个宽大的电视收纳柜,所有的家具都铺上了水蓝色的条纹桌布,东西摆放的位置和衣服排列的顺序都很有讲究,瞿铮远一个强迫症患者看完都感到很舒适。

瞿铮远环视一圈,整个房间就一处让人不那么舒服的地方,就是床底下的一个纸箱。

主人似乎是临时把它推进去的,床单也被卡在里边。

“好了没啊,你换个衣服换半天,我用脚换都比你……”谢衍推门而入的一刹那,愣住了。

瞿铮远并没有穿衣服,此时半裸着上身,怀里抱着一只北极熊,手上还握着个七阶魔方。

“快”字卡在嘴边好半天,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瞿铮远拍拍北极熊圆滚滚的肚皮,眉梢一挑,意思是:解释一下吧,怎么回事。

他的嘴角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眼底尽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的真实写照。

谢衍半张着嘴,无言以对。

谎言被戳穿的尴尬并没有在此刻显现出来,没有脸红也没有后悔,他只觉得如释重负。

那些被藏匿的回忆、不愿袒露的情感都已不言而喻。

在事实和证据面前,任何诡辩都是无谓的抵抗。

他走过去,一把夺走了瞿铮远手里的北极熊,放到床头,又把魔方放回床头柜上。

瞿铮远盯着他略显窘迫的身影,不急不慢道:“我全都忘了……你也忘了吧。”

谢衍的心脏一紧,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话原来是他自己说出来的。

几个月前在车里,他抱着老死不相往来的决心说出的一句违心话,还为自己的果断感到庆幸,以为那是避免对瞿铮远造成二次伤害的最好方式。

而作为倾听者,在听见“忘了”这个词汇时,原来会有种如坠冰窖的窒息感,好像过去的一切努力与坚持都被一句话给否定了一样。

他回想起自己当时的态度与状态,感到很懊恼。

这么多年,瞿铮远又做错了什么?

这句话说出去的时候,多像抓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凶狠地刺进另外一个人的心脏。

而那个被刺中心脏的傻子,却不以为意地拔下匕首,再次满怀期待地对他张开了双臂。

“谢衍……”瞿铮远走了两步,从背后抱住他。

谢衍的呼吸一滞,手中的拐杖差点儿没稳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还是身后的一股力量将他定在原地。

他们的个子相差不多,瞿铮远很自然地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一股温热的气息扫过皮肤,谢衍缩了缩脖子,那感觉就像是被猫咪的尾巴蹭过,柔软得无法抗拒。

“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宁可被我误会,被我忘记也不愿意坦白,但现在一切都已经摆在我面前了,我不可能再装没看见。”瞿铮远偏了偏头,嘴唇蹭过柔软的耳垂,“你也从来没忘记过我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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