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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星(182)

姜飞机警地扭过头,看了谢衍一眼。

审讯员对每个字眼都异常敏感,因为大多数时候都是通过问题套嫌疑人的话,询问方式很有讲究,按正常流程,不会先把“卫生间”三个字透露出来。

如果瞿铮远说不知道,后来又主动提到“卫生间”三个字的话,那就说明他的不知道在说谎,因为房间垃圾桶有很多个,他怎么知道纸巾就是在卫生间发现的?

瞿铮远虽然不懂询问的套路,但好歹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他看着谢衍凝重的神情,能预感到什么,难得福至心灵一回,想起了很多事情。

“唐颂借我卫生间用过,但具体在里面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保洁也不定时来我房间清理,有时候垃圾袋并不会更换。”

谢衍问:“还记得他在里面大约呆了多长时间吗?”

瞿铮远短暂地回忆了一下,坦然道:“一分多钟吧。”

谢衍保温杯的盖子没拧上,咖啡的浓香在整个房间里飘荡。

“那沾有你**的纸巾总能解释吧?”

“啊?”瞿铮远完全傻眼,“这还用解释吗?”

谢衍一点头:“当然。”

瞿铮远意味深远地看了他好一会,才说:“解决生理需求。”

涉及到案情,谢衍不得不严谨地追问细节:“你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怎么解决的。”

瞿铮远合掌搓了两下。

一边想你一边打飞机这样的话怎么说得出口。

“记不得了?”谢衍抬眸看他,“究竟是不是一个人解决的?”

“那不然呢,你帮我解决啊?”瞿铮远神情散漫,尾音略有那么一点点轻佻。

谢衍被咖啡呛了一口,咳得满脸通红。

瞿铮远又没脸没皮地说:“谢警官你耳朵红了,是想起了什么害羞的事情了吗?”

“……”谢衍只感觉审讯室的温度又高了。

姜飞是个彻头彻尾的直男,他觉得这个gay里gay气的男人说话简直在调戏和侮辱他师哥,猛拍桌子,厉声道:“你说话给我注意一点!这里是警局,我们问什么你答什么,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怎么解决的?”

瞿铮远扶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揉了两下:“昨天早上,自己看视频解决,纸巾就是那时候留下的,跟唐颂没任何关系,他用过的纸为什么会跑到我房间我真不知道。”

嫌疑人口供和报案人的几乎完全对立,很显然有一方在说谎,队里的同事张庆飞还在查看瞿铮远的各大社交软件,和网页浏览记录挖掘新线索。

互联网构建出一个庞大的虚拟世界,一个人的喜好和憎恶、骄傲与屈辱、愉悦与忧愁都隐藏在看似不起眼的软件里。

很多犯罪嫌疑人看起来衣冠楚楚,温柔而有涵养,可实际上确是丧尽天良的恶魔,而有些看着吊儿郎当的小青年却会在每个月发工资后给慈善机构捐助一笔善款。

因此,警方需要通过大量侦查去了解一个人。

顺着遗留下来的蛛丝马迹,张庆飞发现瞿铮远确确实实喜欢男人,但没有像唐颂说的那样不堪——和多位艺人保持着不正当关系,性爱成瘾。

从瞿铮远的朋友圈和加入的社交群来看,他很喜欢拍戏和宠物,私生活甚至可以说非常健康,除了工作就是约朋友吃饭健身打网球。

谢衍端着保温杯走过去:“怎么样,查出点有价值的线索没有?”

“微信没什么异常,他的微博应该是交给工作人员打理了,他都没下载这个APP,知乎账号倒是发布且浏览过一些关于同性恋的内容。”张庆飞指着瞿铮远的知乎ID说,“你看这个,‘小舅舅后来成了我老婆’,有那么一点乱伦的倾向,不排除他还有其他手机的可能性。”

谢衍嘴里的枸杞猝不及防地喷了他一脸。

第69章 谢衍:“想我什么呢?”

谢衍用自己的账号偷偷关注了他。

瞿铮远只发布过一个回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答案被反反复复编辑过很多次,里面的文字很清晰地记录了他们从相识相遇相知相爱到分开的全过程。

小舅舅后来成了我老婆:其实我和我朋友都怀疑过他是不是我爸在外头的私生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但是他长得跟我又不像,他的长相有些女孩子气。

当时我还偷做过DNA鉴定,鉴定需要采样本,我想拔他头发,他不肯,拿内裤嘛又没好意思,就想办法偷了他牙刷,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送给他新牙刷……还跟我说谢谢,要给我做饭吃,哎,我真坏。

往事历历在目,清晰如昨,谢衍以一个神奇的视角看见了事件的另一面,又气又好笑地往下翻了下去。

小舅舅后来成了我老婆:评论区我都看了,大家似乎对弟弟的长相很感兴趣啊,照片就不发了,我就形容一下吧,就是那种白白嫩嫩干干净净的小男生,眼睛挺大的,一眼看过去就觉得他一定是个回回拿奖状的三好学生(事实也是,他成绩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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