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色(5)

林至行抬头，手指伸进衣襟里，轻率的玩弄他的肉体。

钟秀不动，任其猥亵。

即使进行着如此低俗色情的行为，林至行依然好看，眉目之间，游刃有余。

钟秀垂目，瞥了一眼床头上倒扣着的书。

《娱乐至死》

林至行捉住他的视线，指腹拨弄乳头：“有兴趣？”

钟秀摇头又点头，说：“我看过了。”

文化到底是监狱还是一场滑稽戏？

他也曾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然而，想过归想过，芸芸众生，到底不是制定规则的人。

不明白有不明白的快乐。

“林先生，我先走了。”

不具名的耻感忽然而至，钟秀换上衣服，匆忙告辞。

林至行没动，只说让司机送他。

钟秀说不用了。

他约了辆车，回家便蒙头大睡。半夜醒来满身是汗，迷迷糊糊发了烧。

吃过药，明天还是要早起。

第二天，钟秀状态不太好，但人人都有事做，没有余暇注意他。

只有叶问商让助理过来问了问他的情况。

钟秀有些吃惊，强提起精神，摆手说没事。

他和叶问商没什么交情，不清楚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关注自己。

早就不是圈子里的新人，面对好意，钟秀多少有些戒备心。他吃过亏，从前也有其他艺人向他示好，要求他把手里艺人的黑料卖给他。

钟秀做不出这种事。

他在星河出了名的护犊子。

趁着化妆间隙，钟秀隐晦的提醒秦铮要提防着点。

“你说叶问商啊？”秦铮笑了笑，漂亮的眼睛眯起来，“他挺傻的，放心。”

表情分明很熟稔。

“你们认识？”钟秀惊讶道，他没想到这一层。

“认识。”秦铮点头，目光别有深意。

没来得及追问，拍摄继续进行，秦铮冲他眨眨眼，问：“秀哥，我帅不帅？”

“帅、帅。”

面对这种日常问题，钟秀日常敷衍。

这孩子只要顺毛捋还是不难哄的……

深秋的天，有个镜头是要秦铮跳进海里去捡女嘉宾掉落的手帕。他没抱怨，说跳就跳了。

钟秀心疼坏了，老妈子心又发作，赶紧找来毛巾给他裹上。

秦铮傻笑，撒娇说：“秀哥这么关心我啊。”

“我不关心你谁关心？”

钟秀急了，没工夫跟他扯闲篇儿。现场来来往往这么多人，除了自己，又有谁在乎秦铮？

这个圈子，没有名气没有靠山就是这么一回事，钟秀早就知道。

可就算如此，还是有无数人妄图在这名利场里闯出一片天。

光彩熠熠的梦想。

真好。

第7章

秦铮换了套衣服，头发都没吹又接着拍。

现场导演说，就是要保持这种真实的状态。

钟秀皱眉，双手绞紧了手上的毛巾，终究什么都没做，反倒陪了个笑脸，说麻烦大家多照顾。

话是说出去了，可像秦铮这样的新人要多少有多少，谁也不会放在心上。

所谓真人秀真真假假，感情用剧本演，在这些方面倒力求真实。

没办法，这个行业拿咖位说话，如今的秦铮，的确没有任何话语权。人家给了通告，再委屈也得受着。这是娱乐圈的生态，没有名气注定是要被吃的。

去最近的药局买了些感冒药，钟秀拎着塑料袋，站在远一些的地方等秦铮的部分拍完。

这场是外景，秦铮牵着女嘉宾在海边漫步，听她说关于落水手帕的往事。

钟秀发了会儿呆，他有些头疼，大概是昨晚没太睡好。

“你好。”

忽然听到有人说。

以为是幻听，钟秀没理，但对方又说了一遍。

回头一看，是叶问商。

“你好……”钟秀疑惑的回应，“有什么事吗？”

“没事，请你喝罐咖啡。”叶问商笑了下，将手里的罐装咖啡递到他面前。

“谢谢。”钟秀点头道谢，接过罐子握在手里。

他知道接下来才是正题。

果然，过了几秒，叶问商直截了当的开口：“那天，你跟林先生过夜了吧？”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天。钟秀垂下眼皮，再睁开时嘴角带了一点形容不出的笑。他心里拿叶问商当小孩子，有意逗他，反问：“过夜是个什么标准？”

叶问商愣了一下，但笑容不变，乖乖巧巧的又把问题抛回来：

“秀哥说该是什么标准？”

钟秀不杵，他知道林至行不是那样的人：“缠绵到天亮吧。”

叶问商眨眼：“林先生不留人过夜的。”

钟秀笑了：“好像是这样。”

本来是个尴尬的话题，硬被两人聊成了家长里短。钟秀感觉不出对方的敌意，他历过事，看人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