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时(7)

这日傍晚，墨忆一行人走在夜阑城街道上，摊贩叫卖声不绝于耳，那些世家门生中有很多人第一次见这繁华市井，看什么都新奇。

一个摊主热情道： “诶，这位公子，一看您就是新来的，要不要尝尝本地特产的桃花糕。”

另一人抢着道：“桃花糕有什么好吃的，公子还是看看这玉佩吧，这可是送心上人的首选。”

“咦，老刘头，怎么哪都有你。”

一名弟子忍不住道：“追昔师兄，我们可以去看看吗？”

“是啊，追昔师兄，这里好热闹啊。”

沈追昔看了看几人道：“你们既然想去，便去吧，记得子时在这里会合。”

“嗯，追昔师兄，我们知道了。”说着几人结伴向小摊贩跑去。

沈追昔转头看向墨忆道：“轻尘，你怎么了？”

墨忆一怔，打个哈哈道：“追昔师兄，我没事。”

沈追昔也不追问，拉起墨忆道：“别心不在焉了，走，我带你去城里走走。”说着，拉起墨忆向热闹的街里走去。

墨忆冲他一笑道：“听说这蜀中古董羹极为美味，不如我们去尝尝吧。”

沈追昔微微一笑道：“好。”

说着带着墨忆走进一家酒楼，当即有一伙计满面堆笑上前道：“客官，我瞧二位客官品貌不俗，来，请上坐，二位要点什么？本店新酿造的桃花酿，二位要不要尝一尝，管饱后劲十足。”边说边引二人向二楼雅间走去。

待二人坐下，沈追昔将一个荷包递给那伙计道：“一鸳鸯古董锅，两坛桃花酿。”

“好嘞，客官，您稍等。”

墨忆笑着道：“没想到追昔师兄居然喜欢饮酒。”

沈追昔亦笑道：“我并未饮过，只是听闻这酒乃世间珍品，今日不由得想尝一尝。”

那伙计手脚麻利准备周全，不一会儿就已将汤料和各种食材送上，又奉上桃花酿，这才道一声“二位慢用”转身离去。

古董羹，食具由金属制成，锅、炉合一，炉置炭火，使锅汤常沸以熟菜肴，随煮随吃，因食物投入沸水时发出的“咕咚”声而得名“古董羹，”典型食材包括各种肉类、海鲜类、蔬菜类、豆制品类、菌菇类、蛋类制品等，将其放入煮开的清水或特制的高汤锅底烫熟后食用，有些吃法还会蘸上调味料一起食用。

清冽桃花酒香里，饶是萍水相逢，酒过三巡，也不由得在那水汽氤氲中生出相见恨晚之感。

“……那个清明节，我爹娘说祭拜完先人，就带我去吃古董羹，谁知半路上，我爹他……他被恶鬼一掌穿心，我和我娘也被赶了出来”说着，墨忆又倒了杯桃花酿，那酒果真上品，酒为欢伯，除忧来乐，沈追昔忙起身摁住他的手：“轻尘，你醉了，别喝了。”

“追昔师兄，你不也喝了很多，你都没醉，我怎么会醉……”话音未落，墨忆悄无声息地趴在了沈追昔伸过来的手上，沈追昔叹了口气，起身轻轻扶起他，走出雅间，道：“小二，你们这里有没有客房。”

那小二忙跑上来笑道：“有有有，客房在后院，二位客官随我来。”

沈追昔看了看已睡熟的墨忆，一手环到背后，另一只手抄起他的膝弯，将墨忆打横抱起，跟着那伙计向后院走去。

“这位客官，请问您是要一间还是要两……”那伙计回头一看，脸色变幻了一下，马上改口道：“这位公子，恕小的眼拙，二位一表人才，真乃天作之合，您里面请，这后院客房隔音极好，您不要担心被人听见。”

沈追昔闻听此言，险些没把墨忆扔下去，好不容易找回舌头，红着脸道：“等，等等，这位小兄弟，你……你想错了，这是……是我师弟，他喝醉了，等他醒过来我们就走。”

那伙计满面疑惑地上下打量了二人几眼，忙赔笑道：“那真是对不住二位，我去给二位取醒酒汤。”

沈追昔红着脸将墨忆轻轻放到床上，走至门旁接过伙计送来的醒酒汤，放在桌上，想了想，又转身将房门关上。缓缓踱步走至床边，轻唤道：“轻尘，轻尘师弟”，见他不醒，沈追昔坐到床边，凝视着墨忆的脸，俯身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情思又逐青丝乱，剩寒轻，犹恋芳栊。那日，净世堂中，惊鸿一瞥，你已是我思慕之人。

那人的唇上还残留着桃花酿的香甜，浅尝辄止，沈追昔缓缓起身拿起那碗醒酒汤，环着墨忆坐起，将醒酒汤用汤匙舀起，送入墨忆口中。

半晌，沈追昔无奈道：“你这是喝了多少，这都一个时辰过去了，轻尘，轻尘你醒醒。”说着又将剩下半碗醒酒汤喂给墨忆喝下去，过了一会儿，墨忆方才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地道：“追昔师兄，你不是也第一次饮酒吗？你为什么不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