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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我金嫁衣(97)

作者: 粟西米 阅读记录

可惜了,本来人看着就单薄寡郁,脸上这么一条疤划过去,破了运势,更显得阴沉薄淡了。

冯钰扯了唇,笑了下:“他们并非有心,无需自责,我也没伤到哪里,人还是好好的站这里,我还有生意要谈,就不多逗留了,若是哪天朱大人有空,你们再派人与我联系。”

面相阴郁了点,人还是不错的,至少这时候,杨晋听他几句话显得很大度,挑不出什么毛病,强留不住,只能由他了。

不过,有些话还是要提醒一下。

“雍城没有宵禁,但你这个点在外面晃,很有可能遇到巡城的官兵盘问,你自己当心,只要老老实实说清楚原因,他们不会为难的。”

“这个我晓得,多谢杨兄关心。”

冯钰踏着朦胧的夜色离开了朱府,自己一个人沿着墙边慢慢走在街上,藏青色长袍在永夜下更显暗沉,仿佛与这景融为了一体。

曾经的冯钰,不喜欢黑夜,也不喜欢暗色,但现在的他,渐渐喜欢上了这种把自己隐藏起来,没有人注意的感觉。

没有人注意,他也就可以做更多的事了。

少有的一点幸运,冯钰直到回到客栈也没遇见盘查的兵卒,长随等在房间里,一看到他回来,才放松的心情转瞬又提了上去,主子这脸怎么回事?出了趟门,一两天不回,一回来就破相了?

“我还没死,也没缺胳膊断腿,做个哭丧脸给谁看。”

冯钰板着脸斥了句,说得长随灰扑扑连忙应是,低了头不敢再看主子的脸,迎着冯钰进屋,跟在他身后,探探门外有没有人跟着,再把门从里面拴上。

长随给主子倒了杯茶水后就退到他身侧,禀告他在雍城探到的一些事,以及尚京那边传来的一些消息。

冯钰听到有关魏家的事,握着杯子的手僵了一下,险些没拿稳,声音也更沉:“世子也离京了?”

魏四常年在外游历,少有回来,去到哪里都不稀奇,双胞胎已经在朱府住着了,还有两子和一个嫡孙,要是全都走了,一个男主人都不在,那就极不正常了。

“世子是后面走的,据说世子夫人的母亲染了重病,没多少时日了,世子就陪着夫人出京回娘家了。”

魏世子也确实在往岳父家的方向在走,跟老国公他们不是一条道。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兵马司没有报给父亲?”朱钰话里难掩不满。

长随声音愈发小了:“他们都有通行公文,没有理由去拦,再说毕竟还有个太子妃。”

朱钰打翻了茶水,倏地站起:“是没理由,还是沆瀣一气,有意放人出去,父亲不是自诩稳操胜券,尚京早在他的掌控之下,那为何会有这么多漏网之鱼,到底是底下人阳奉阴违,还是父亲思虑不周?”

男人满腹的意见,早就压不住,经这一事,更是全面爆发。魏家只是个没权没兵的闲散公爵府,算不得什么,可换成一个有实权的重臣,就这样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离开了京,无异于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长随只是个传信的下人,被主子无故迁怒,心里也委屈,但又说不得,只能把脑袋压得更低,任由主子发火,半句话都不敢再提了。

冯钰发了一通火,心里舒坦了点,复又坐下,喝了口水,再道:“你多安排几个人,扮成贩夫走卒,接下来几天,就在朱府附近摆摊,盯紧了进出的每个人,仔细点,不要被人发现了。”

“是,小的这就去办。”

隔不到一天,下榻在路上某驿站的魏亭收到了晏随的密信,信上很简短的几行字,要他们直接去衮州,不要到雍城,全凑在一起,易出事。

魏亭没有迟疑,到父亲房间把密信给他看,魏良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看完就撕了往魏亭脸上丢。

子女就是前世的债主,今生找他要债来着,一个比一个不听话,小九何时跟晏世子扯上的关系,还有这个最不孝的四子,竟然把他弄晕带了出来,手头要是有鞭子,早就把这混账儿子抽死了算。

抽不死,也要打残。

魏亭下手时就已做好了被父亲痛揍的准备,所以魏良如何恼他,他也不在意,只说自己认为重要的事情。

“既来之则安之,京中什么形势,父亲心里有杆秤,锦乡侯野心昭昭,容不得异己,倘若他哪天找上您,要您一个态度,您真的愿意迎合他?您不想违心,却惹恼了他,他迁怒下来,整个国公府都要遭,您不顾自己,总要顾顾祖母和年幼的孙儿,倘若魏家因您的迟疑不决而遭到灭顶之祸,你如何去见九泉下的祖父和曾祖父他们---”

“够了,我要做什么,还用得着你教,不要以为在外面赚几个银子就体面了,就真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