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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提壶方大厨/方大厨(55)恶霸+厨娘,美食+悬案

“说起来。”方一勺拿着一把刀子切肉丝,“相公不觉得奇怪么?”

“哪儿奇怪?”沈勇问。

“要给一个窑姐赎身,好像要老多钱了吧?”方一勺道,“一般窑姐要给自己攒银子的话,就要攒个十来年,到时候青春年华都没有了。这些个书生都很有些家底啊,怎么说赎身就给赎身了,像现在大牢里头那书生,连家里地契都卖了,相公,你别说,真跟鬼迷了心窍一样啊。”

“鬼迷心窍啊……”沈勇啧啧了两声,点头,“这个的确像。”

随后,厨房里头安静了下来,就剩下方一勺笃笃笃切菜的声音,沈勇在木头凳子上面晃啊晃,眼睛看着地上的小黄狗发呆。

“刺啦”一声,是菜下热油锅的声音。

沈勇抬起头来,就看到方一勺已经开始炒菜了。

甩了甩还有些糊涂的脑袋,沈勇站起来走到了方一勺身边,低声问,“娘子,做什么呢?”

“猪上树。”方一勺笑眯眯地说。

“哈?”沈勇听了名字就清醒了,笑问,“这什么菜名儿啊?”

“将肉、姜、香菇、嫩笋都切成末儿,然后放到锅里翻炒,炒的时候放上作料和酱,炒成肉酱子,再将烫熟了的粉丝放进去一块儿炒。”方一勺说着,将粉丝放进去,抖着锅子翻炒起来。

“哦。”沈勇点头,“就是炒粉丝啊。”

方一勺在炒好的粉丝上面又洒了一把芝麻和胡椒面,撒上一些青葱,起锅。

沈勇拿着筷子在一旁等候。

方一勺将一盘子炒粉丝拿到了沈勇的面前,道,“相公,尝尝看。”

“嗯。”沈勇夹起了一筷子粉丝……这粉丝老长了,沈勇往上伸手,拉起半人高来,有些哭笑不得,“娘子……”

“相公别动。”方一勺指着沈勇的胳膊。

沈勇赶紧不动了,问“怎么?”

“你看这粉丝?”方一勺指了指那长长的粉丝,“像不像树。”

沈勇失笑,“你要是非说像,也还行,是有些像。”

“树上沾着那么多猪肉末子,可不就是猪上树么?”方一勺有些俏皮地笑。

沈勇让她逗乐了,“你用的是猪肉就猪上树,那用牛肉就是牛上树,鱼肉岂不是鱼上树了?”

“嗯。”方一勺点头,“相公聪明。”边也拿着筷子夹起来吃。

沈勇将粉丝塞进嘴里,呼噜噜一口,满满一口的粉丝和肉酱,边嚼边赞叹,“嗯,好个猪上树。”

方一勺笑眯眯,边倒了一杯茶放在旁边,沈勇吃着却突然开始嘀咕,“猪上树……鬼迷心窍。”

“什么呀?”方一勺抬眼看他,“相公别想案子了,快魔障了。”

“嗯。”沈勇叼着筷子琢磨了琢磨,伸手将盘子端起来,边吃边往外走,“娘子,走!”

“干嘛去?”方一勺有些不解地跟出去。

“咱们去找张秀才,带着他去大牢。”沈勇边吃边回答。

“去大牢做什么呀?”方一勺不解。

“我想让他见见那书生。”沈勇道,“这几个书生都跟鬼迷了心窍似的,铁定有什么一样的原因。”

第36章 茶熏鸡和意难平

沈勇拉着方一勺找到了张文海,又带着他一起去了大牢。

把守天牢的衙役们看到了沈勇有些疑惑,又看了看方一勺,问,“少爷,少奶奶也进去啊?里头可脏乱。”

沈勇以前跟着沈杰进去天牢看过,自然知道里头什么样子,回头看方一勺,就见她往自己身边挨了一步,那意思——她也要进去。

沈勇想了想,跟衙役们打商量,“要不然,你们把书生带到外头来,我有话想问他。”

“到班房问吧。”衙役指了指天牢门口的一个小房间,那是衙役们值班休息的地方。

“好。”沈勇点头,和方一勺还有秀才走了进去坐下。

没多久,就见衙役们带着那书生出来了。

沈勇见书生面容憔悴,就问,“你知道你娘是被人毒死这事儿了吧?”

书生点点头。

“别的咱先不说,我想另外问你们个事情。”沈勇和方一勺坐在两人对面,问,“你俩不是念书人么?为什么会好端端地跑去烟翠楼?”

两人微微犹豫了一下,书生道,“我是因为……家里的实在太凶了,听人说烟翠楼里头是温柔乡,所以才去看看的。”

“我是因为一次画舫出游,听到琴声歌声动人,问了是谁弹奏的……有人说,是烟翠楼的鸾儿。”张秀才道,“所以我每每烦闷的时候,都会去烟翠楼听鸾儿唱曲儿,一来二去,就相恋了。”

“哦。”沈勇点点头,又问,“为什么都去烟翠楼,而不去飘香院或者其他的地方呢?”

“我是因为鸾儿本身就是烟翠楼的。”秀才回答。

“我是因为听人说,烟翠楼里的姑娘最温柔。”书生道。

“呵……”沈勇失笑,问,“谁告诉你的啊?”嘴上说着,心里却想,分明是飘香院的温柔一些的。想着,就见方一勺瞪了他一眼,沈勇赶紧收敛心神,认真问话。

“一个一起喝酒的朋友。”书生道,“姓董。”

“董慕么?”一旁的张秀才突然问。

“呃,对啊。”书生点头,“是他……我也是那天刚认识的,那时候我们很多人在一起,我因为媳妇的事情心情也不好,后来他就过来安慰我,咱们两人便开始聊……”

张秀才皱眉,低下头去似乎在思考什么。

沈勇一听到两人竟然有共同认识的人,也来了些精神,问,“那个董慕,是什么人?”

张秀才看了看沈勇,摇头,道,“仅仅是一面之缘而已,他似乎在东巷府人头很广,我们经常以文会友,在一起聚一聚,包括外乡的书生过来,都会在一起喝个酒什么的,总能看见他。”

“哦?”沈勇微微皱眉,“他是什么身份?”

“只是书院的夫子。”张秀才说,“不过他人很好,也很热络。”

“他告诉你们去烟翠楼的?”方一勺问,“一个夫子,让你们去窑馆,不会很奇怪么?”

“这倒是也没有。”书生摇摇头,道,“其实读书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有些事情不能对人说,就只好彼此之间说一说,因为董慕为人很友善,所以去对他说心事的人很多。”

随后,沈勇又大致问了一些细节,两人基本没有任何的共同之处,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认识董慕。

问完了话,天已经是深夜了,方一勺跟着沈勇回房,两人坐在房间里,面对面坐在小板凳上面,端了个小木盆子泡脚。

方一勺问,“相公,那个夫子真的是好人么?还鼓捣有妇之夫去窑子里头找温柔乡,太不厚道了吧?”

沈勇微微笑了笑,“娘子,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人叫拉客的?”

方一勺一愣,“我听人说起过。”

沈勇笑了笑,道,“这窑子娼馆不好开,又不能满大街敲锣打鼓地去叫卖,因此都需要些各行各业的人来拉客,将新客人源源不断地介绍进窑子里头来。每一个窑馆,至少都养着那么十几二十个的拉客人,他们平日里有自己的活儿干,一瞅着机会便会拉两个客人,每月按照人头拿银子,拉得多就给得多。”

“还有那么缺德的买卖呐?”方一勺摇摇头,问,“那么,相公你觉得那董慕和这案子有关系么?”

沈勇将两只脚从热水里提出来,踩着木盆的边缘凉着,道,“嗯……总之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明儿个,我们把这线索告诉沈杰他们,让他们也去查一查,万一那些书生都是一个人拉去的,那就可疑了。”

“嗯。”方一勺点头,用帕子将脚擦干,站起来端着水说,“相公,查案子其实挺有意思的,一步步地往下找线索,等到路都通了之后,也就是案子破的时候了。

“嗯,是那么回事。”沈勇点头,笑着跟方一勺一起去倒水。

……

两人钻进被窝后,面对面躺着,方一勺见沈勇趴在枕头上,盯着床头的雕花床板发呆,就问,“相公,想什么呢?”

沈勇嘴巴皱了皱,道,“想干坏事。”

“啊?”方一勺不解地看他,问,“你想干什么坏事啊?”

沈勇琢磨了琢磨,凑过去,在方一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方一勺皱眉,问,“这样行么?万一这事情和董慕没关系呢?可别吓出个好歹来。”

“也是啊。”沈勇点了点头,“只好等着明天了。”

说完,两人都闭眼睛,准备睡觉,只是……

两人轮流在床上翻身,都觉得睡意全无,最后,方一勺坐起来了。

沈勇睁眼看她,“娘子,不睡了啊?”

“睡不着了。”方一勺想了想,道,“要不然我们还是去做吧?不然我心里头惦记着。”

沈勇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嚯地弹了起来,“好!”

“我假扮鸢儿么?”方一勺看着拿了一件白衣裳,在她妆奁盒子里头找香粉的沈勇,问,“不像怎么办?”

“将头发遮到前面来。”沈勇说着,拿了白色的香粉,给方一勺抹脸。

“呦……”沈勇抹完了,后退几步一看,皱眉,“还挺吓人的。”

方一勺对着镜子照了照,赶紧躲开了,看沈勇,“那接着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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