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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提壶方大厨/方大厨(48)恶霸+厨娘,美食+悬案

沈勇赶紧拦住,道.“姑娘等等,我是梁夫子的学生,听说师父他老人家去了,所以想找这秀才讨个说法。”

“哦……”那丫头又将窗户打开了,看了看沈勇和方一勺,叹了口气,“你们若是找他算账,也便拉倒吧,自从夫子去了,那秀才也不知道挨过多少顿打了,每次打他,他不过傻笑而已,还说打得好,后来大家都当他疯了,也不再为难他。”

沈勇和方一勺暗自皱眉,这书生有些可怜。

“那他可在梁园里头?”沈勇问。

“在的,估计是喝醉了吧。”丫头道,“你们就算敲门到半夜,他也未必会醒来开门,估计要等到他再去买酒,才会出门。”

“他不吃饭的么?”方一勺忍不住问。

“吃什么饭呀,他那就是作死呢。”丫头摇摇头,这时候,就听她身后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问,“妮子,和谁说话呢?”

“奶奶。”小丫头回头去,沈勇和方一勺就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走了过来。

“他们找张秀才呢。”小丫头扶那老太太。

老太太看了看沈勇,有些担心地道,“你们别打他了,他是好人。”

沈勇和方一勺都松了口气,这世上还有一人说这秀才是好人的。

“老人家,我们不打他,就找他问问话。”沈勇道,“我想知道,梁夫子怎么死的。”

“唉……梁夫子也不知道为何就看不开了呢。”老太太摇摇头,“我之前与他聊,他都说他已经想开,不就是爱上个窑姐么,也不是大过错,孩子还是好的……可第二日便自尽了,害得那孩儿如今疯疯癫癫。”

“啊?”沈勇一愣,问,“老人家,你是说……梁夫子已经想通?就是说他不反对张秀才娶那窑姐儿?”

“嗯。”老太太点点头,“我与夫子有时候会在院子里坐坐,说说闲话,他虽然对文海甚是严厉,但是也疼爱得厉害。再说了,谁还没年轻过啊,感情这种事情,可不是一张嘴能说得清楚的。梁夫子之所以反对,是怕文海以后后悔,但这孩子既然自己想清楚了……那就随他去呗,儿孙自有儿孙福么,这可是夫子跟我说的原话,可谁知第二日便死了呢?”

沈勇和方一勺心中打鼓,这有些蹊跷啊。

“老人家,那窑姐儿呢?”方一勺问,“后来她如何了?”

“哦……我听说,那窑姐儿叫鸾儿,知道了张秀才这事情后,内疚外加受不了这千夫所指,后来便想不开投河了。”

“也死啦?”沈勇吃惊不已。

“这倒是没有,据说让人救活了。”老太太叹了口气,道,“不过她也无心了,张秀才本来都已经准备好了给她赎身的银子,还是将她赎了出来,后来那鸾儿上了长乐庵了。”

“做姑子去了啊?”沈勇皱眉,“头发剃了?”

方一勺看他,心里也有些无奈,沈勇有时候想事情和别人都不太一样。

“嗯……”老太太摇摇头,“这个……不知道了,不过秀才和她,都再没见过面了吧。”

“怎么会这样呢,本来其实也是一段姻缘的。”方一勺自言自语。

“我见过那鸾儿,可漂亮了。”这时候,那小丫头突然小声道,“声音也好听,她在梁园里头弹过琴,唱个小曲儿,嗓子和黄鹂鸟似的,难怪张秀才喜欢了。”

“她来过梁园?”沈勇有些意外,“也就是见过梁夫子?”

“见过!”小丫头小声道,“所以说她狐媚子呢,见了一面,连老夫子都晕乎乎就答应她和秀才的亲事了……哎呀。”

丫头话没说完,耳朵就给旁边的老太太掐住了,嗔怪道,“叫你学人家说嘴!”

“哎呀,不敢了奶奶……”小丫头赶紧求饶。

沈勇和方一勺问得了,方一勺又给了那丫头一些蛋卷儿吃,丫头道了谢,便关窗和奶奶一同去后头了。

回到了梁园的门口,沈勇和方一勺站在门口琢磨了起来。

沈勇双手抱着胳膊,摸着下巴问,“娘子,可疑不?”

“嗯。”方一勺点头,“说不通!”

“可不是,既然已经答应了,为何又一声不吭地就自尽了?”沈勇想了想,又道,“对了,那天小结巴打听来说,那书生也是,他去卖掉的地契,只是他家几亩坡田的地契。这书生家里宅子都两三套呢,不是个穷困人家,据说媳妇儿精明强干得很!而且书生念书不错,已然在米铺谋得了账房先生的职位,月钱好些呢,比种地好不知道多少。”

“嗯……”方一勺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道,“不成!这事情非得查清楚不可。”说着,提了提裙子。

“娘子……你干嘛?”沈勇有些不解地看方一勺,就见她将食盒往自己手里一塞,然后退后几步,往前冲,抬脚就踹门!

“嘭”的一声。这木头门被生生踹开了,梁园的门大敞。

沈勇在一旁愣了半天,不由感叹,“那人参乌骨鸡真厉害!”

门打开后,两人往里一望,发现里头并非两人想象之中的那般凌乱不堪。

沈勇和方一勺走了进去,就见院子里两棵大泡桐,一棵白一棵紫,落了一地白紫相间的花朵儿。

在院子的东面靠墙角之处,有一座坟。

沈勇和方一勺都忍不住皱眉……哪儿有坟做在生宅里头的,多晦气啊?这秀才疯了不成呀。

“是梁夫子的坟啊。”方一勺看了看碑文,对沈勇道。

沈勇点头,此时,就听到“嘎吱”一声,房门打开的声音传来。

沈勇和方一勺都转脸,就见房门口,张秀才睁大了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人。

沈勇微微眯起眼睛——果然没醉死啊!这人呀,越是想不通想要买醉的时候,越是喝不醉!

“你们……”张秀才不解地看着两人,方一勺道,“我们有些事情要问你。”

张秀才看了看自家的大门,一扇木门被踹得都歪了,心说……这两人,莫非是强人不成?

“问什么?”张秀才打开门,走了出来。

沈勇和方一勺这才注意到,这秀才,瘦得都脱相了,本来年纪真是不大的,只是蓄起了胡须,看起来虚长了好些岁数。

“关于梁夫子的死。”沈勇话没说完,那秀才就道,“我气死的,你是夫子什么人?”

“哦……”沈勇道,“他以前教过我几日……”

“要杀要剐随便吧。”张秀才也不多话。

方一勺赶紧摆手,道,“不是呀,你别急,听我们把话说完。”

秀才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是在出神还是真的在听他们说话。

“唉,坐下说话。”沈勇边招呼秀才,边拉着方一勺到院中的石头凳子上坐,怕石头凉,还特意自己先坐了一会儿,再让让一勺坐。

秀才虽然心不在焉,但眼神还是活的,看在了眼里,低垂着双目走到桌边坐下,不做声。

沈勇也坐在了他的对面,问,“你听说昨天城里头,一个书生为了给烟翠楼的姑娘赎身,气死了他娘的事情么”?

秀才一愣,茫然地摇了摇头,随即苦笑,“还有比我更不是东西的人呢?”

“不止他一个,据说还有几个人因为要给烟翠楼姑娘赎身,气死了长辈的。”沈勇接着道。

秀才微微一滞,长叹一声。

“可是那书生的娘尚不到五十。”沈勇道,“我是衙门里头的人,昨日仵作验尸了,那妇人是被人毒死的。”

沈勇将话说完,就仔细看那秀才。

只见张文海似乎是定在了原地,双眼睁得老大,眉头也微微地蹙了起来,嘴里喃喃自语一般,“毒死的?”

“嗯。”方一勺点点头,“所以我们想……”

她的话没说完,就见秀才嚯地站起来,飞奔到了后头去,不多会儿,拿来了一把铲子,他脱掉外衣,就开始挖那座院子里的坟。

只是他最近失魂落魄地过日子,光喝酒不进食,身体发虚,没挖多久就气喘如牛。

沈勇赶紧走过去,拿过他的铲子,道,“你去坐着,我来挖。”

秀才看得出沈勇是个练武的,身子比自己不知道精悍多少,便被夺过了铲子。

方一勺让秀才过来坐下,吃些蛋卷。沈勇脱了外衣,开始挖坟,没多久,便挖出来了棺材。

此时,张秀才将蛋卷吃完了,跑到了坟边,先跪下给他师父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就跳入了坑里,将棺材的盖子打开。

本来,众人已然做好了臭气熏天的准备,毕竟刚刚死了没多久,现在应该正是烂的时候。

可奇怪的是,这棺材里头的尸体穿着寿衣,安安静静地躺着,并未出现腐烂和恶臭,只是尸体脸上,有一些紫色的斑纹。

“咦?”方一勺觉得不对劲。

沈勇对张秀才说,“唉,秀才,扯开他衣服看看!”

秀才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一把扯开了寿衣,就见尸体的胸前,皮肤发绀,有暗紫色的半点。

“哎呀,中毒的!中毒的!”沈勇跳起来就嚷嚷。

“相公你怎么知道?”方一勺问。

“我这几天不看医术呢么?”沈勇道,“人若是中毒死的,尸体都不易腐烂,皮会发绀有暗紫色尸斑!这就是明显中毒死的!

“跟那书生的娘一样的么?”方一勺道,“哎呀,铁定是有人做了手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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