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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撩(105)

完了又看一眼时宴,给了他一个抱歉的眼神。

“啊,不用不用。”郑书意连连摆手。

陈越定作为新郎,其实也是今天的受害者,郑书意怎么可能让他赔罪。

“就是个误会,又不是你造成的,算了算了。”

可是她刚说完,身后却响起一道没有温度的声音。

“算了?”

时宴抬手,绕过郑书意的后背,搭在座椅上,侧头看向窗外的秦乐之,“给我的人泼了一身脏水,就这么算了,问过我了吗?”

他这句话,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效果。

比如秦乐之和司机一听,后背瞬间发凉。

而郑书意一听,却倏地绷直了背脊。

哥、大哥……别说了……您什么都不知道就别掺和了。

秦乐之心提到嗓子眼儿,凛冽寒风中,额角竟然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时宴或许不认识她,但她可非常清楚眼前这位是谁。

“时总……”司机作为秦乐之的长辈,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见这幅场景,自然要为自己外甥女说话。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解围的话。

一看时宴的眼神,就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不停给秦乐之使眼色。

秦乐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回头去看岳星洲,急于想从他那里得到支撑。

可岳星洲表情十分怪异,直勾勾地盯着郑书意和时宴,眼神各种复杂的情绪在碰撞着。

谁都帮不了她。

秦乐之憋了半晌,终于吐出几个字。

“时总,其实是因为……”

时宴打断她:“我没有让你解释。”

他确实还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那个敢在他面前作天作地胡作非为的郑书意,在这里却被欺负了。

那副明摆着“我不想了解过程和真相我就要你低头道歉”的态度,硬生生地压在秦乐之头上。

许久,她揪紧了袖子,面向郑书意,咬着牙说道:“对、对不起。”

时宴抬了抬下巴,“就这样?”

“我……”秦乐之心一横,折断腰一般鞠了个躬,“郑小姐,实在对不起,是我没搞清楚情况乱说话了,是我糊涂。请、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的鲁莽。”

郑书意:“……”

不,鲁莽的不是你,是我。

她欲哭无泪,可这会儿状态慢慢回来了,怎么也要在时宴面前装下去。

便强摆出一副解气的样子,冷冷地笑了一下,还朝她僵硬地挥挥手:“行吧,我也不跟你计较了。”

等她说完,时宴才缓缓收回了落在秦乐之身上的目光。

而郑书意此刻并没有因为秦乐之的道歉觉得舒服。

反而……更忐忑。

她看了一眼四周,分析了一下自己当下的处境。

前有“真小舅舅”,侧有“假”小舅舅。

顿时觉得屁股下面的坐垫都是烫的。

于是,郑书意悄悄地伸出手,一点点朝车门摸索过去,试探性地想要拉开车门。

可还没摸到把手,时宴突然开口道:“走吧。”

司机立刻发动汽车。

没有给当前的人留情面,

也没有给郑书意留余地。

惯性带来的推背感袭来的那一瞬间,郑书意倏地绷直背脊,嘴角僵住。

——

闹剧散去,留下一地鸡毛。

陈越定一生中的好日子被闹成这样,瞪了秦乐之一眼,却朝岳星洲发火。

“你看看你给我搞的什么事情!我欠你的吗?!”

说完也不给两人道歉的机会,直接回了酒店内。

其他围观的人看了个笑话,指指点点的声音不绝于耳。

甚至有本就为郑书意打抱不平的几个同学直接指桑骂槐了:

“有的人真是,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还以为别人都跟她一样。”

“邀请函上说携家属出席,得完完整整的一个人,怎么有人就带个嘴巴不带脑子来呢。”

“走了走了,饭菜都要凉了,还吃不吃了。”

如此情形,岳星洲和秦乐之无论如何也没那个勇气再回到宴席。

寒风吹落几片树叶,在空中打着旋儿慢慢飘落。

秦乐之看了一眼半空,感觉连树叶都在嘲笑她的狼狈。

两人站在空旷的喷泉广场上,像两座雕塑,谁都没有动。

许久,岳星洲才缓过神似的,开口道:“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我弄错了。”秦乐之背对他,梗着脖子说,“当时我看她来我们公司,邱总又那么护着她,我当然以为……”

“我不是问你这个。”

岳星洲突然打断她,“你小舅舅是怎么回事?”

他的这句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切断了秦乐之紧绷的最后一根神经。

她一动不动地站着,却没人知道,内里的精神正在涣散,那些不太美好的回忆完全不受控制地一股股往脑海里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