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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见花落的声音(38)

我和小由共有的东西,是我们曾经共同爱过一个男人,而现在这个男人已经不在了,小由想让我知道,她比我爱他,更深,更象一个女人爱男人的爱情。

剪荦荦白嫩修长的腿在房间里面显得格外刺眼,我皱皱眉:“你能不能穿条裤子?没有裤子有裙子吧?没有裙子你围个抹布也行啊……”

一条白色的棉质内裤砸向我,我躲开,剪荦荦腾的从沙发坐起来,松松垮垮的吊兰背心里面,丰满一览无余,我别开眼神。

“你找什么骂啊?我穿个头!你是男的吗?”剪荦荦不屑的点了一支烟:“你要是真想帮我,帮我把小由找回来啊?死丫头,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丢我一个人在这儿……”

剪荦荦的表情有些象怨妇。

“小由,会不会搬走了?”我试探性的看着剪荦荦。

剪荦荦腾的站起来,瞪着我:“怎么会啊?你自己去房间看看,东西都没拿走啊?她,她只是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我联系不上她啊?怎么会搬走呢?”

剪荦荦突然扑向我,打了我好几下,声音尖锐的象纤细的指甲或者刀尖儿滑过玻璃发出的声音:“你干嘛要说小由搬走?她没搬走,她就是没搬走……”

我感觉我的神经被划伤了,剪荦荦的表情看着真的很受伤,我听见走廊有人上楼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往地上放的声音,很重。

剪荦荦神经质的跑过去,表情象打了兴奋剂:“小由?一定是小由,小由回来了……”

我跟在剪荦荦身后:“你疯了你,你穿件衣服……”

长恨歌

门被剪荦荦忽地拉开,走廊的光线折射进来,就像剪荦荦白嫩修长的腿部线条一样刺眼。走廊中站着的不是小由,是罗卡,罗卡正在对面的门,听见剪荦荦的声音,罗卡机械的回头,我看见罗卡的脸颊上,还有着斑斑点点的血迹,罗卡的表情有些僵硬,放到地上的装着萨克斯的箱子也有些地方划破了。

剪荦荦近乎裸体的妆扮似乎没在罗卡的眼神中留下多少光线,罗卡接着开门。

“去穿衣服去。”我把剪荦荦拽到身后,试探性的看向罗卡:“你,没事儿吧。”

罗卡的手破了,一直没找到开门的钥匙,我有些尴尬,罗卡的胸脯一起一伏的,忽然往走廊的水泥地上摔了钥匙,对着破损的萨克斯箱子喘着粗气。

“你,你没事儿吧?”我被罗卡的动作吓坏了。

罗卡舔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能不能,喝点儿啤酒?”

那天,罗卡翻遍了所有的口袋,只找到7块钱,我们在楼下的小区超市里买了三罐儿啤酒,我喝了一罐儿,罗卡喝了两罐儿。我听着,罗卡说着。听罗卡说,他常去的吹萨克斯的餐厅又来了一个乐队,大家为了争演出时间,吵了起来,还动了手,三个打一个,三个是另外的乐队,一个是罗卡,结果就是我看到的样子。

我不抱什么希望,问罗卡:“你知道小由,去哪儿了吗?”

“小由?”罗卡若有所思的看我:“小由说,她忘了她男朋友长什么样子,所以她要去他老家找他的样子,她不想以后都记不住。”

我终于明白小由去什么地方了,一个简单的理由,只是为了不忘记,那个之所以让我和小由有了唯一关系的男人。

周一早上,我先要去广告公司找凯琳递交我的咖啡厅文案公司。经过几天的切身体验还有冥思苦想,我有了一些想法。走进电梯,我听见身后有人喊:“等一下!”

我回头,看见木羽清爽的表情,嘴角习惯性的带着那么一丝丝笑意,浅蓝色的衬衫上别着证件牌,我下意识的用手快速按着电梯的关门键,电梯门合拢着,我在心里默念着:快点儿!快点儿!

在电梯门还剩下一个手臂的空当儿,木羽的手伸了进来,电梯门和木羽的手腕处发出撞击声,不大。木羽进了电梯,松了一口气,看我:“不是说等一下吗?你干嘛关门?”

“按错键了。”我回答的心安理得,表情无辜的看电梯的数字显示屏。

木羽转脸看我,有点儿邪气的笑:“是吗?我有点儿自恋吧,差点儿以为你是不想见我。”

我没说话,木羽停顿了一会儿,突然问:“小诺,还好吧?上次木易是不是吓到她了?”

“你什么意思?”我警觉的迅速转头盯着木羽。

“没什么意思,男人之间比较好沟通,木易还不算笨。”木羽的表情有些阴翳:“我敢说,小诺不会因为木易亲了她就更生气,可能还刚好相反。”

我鄙夷的瞪了木羽一眼,我听见木羽嗤笑:“有时候,直接的方法更管用。”

电梯到了广告公司所在的楼层,我往电梯外面走,木羽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过来,木羽:“我告诉过木易,当初我就是因为没用这个方法,所以直到现在,我心里都不平衡!”

在咖啡厅后台,小可用勺子在我耳边敲了好几下咖啡杯,我才回过神儿,我呼吸了一下捎带着浓咖啡味道的空气,把思路拉回到文案中。

“十八,我男朋友说了,只要我俩存够10万块,就回老家结婚。”小可的表情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憧憬。

我哦了一声,小可给我倒了杯咖啡:“试试这个,这个月的新品呢,说是具有滑腻的巧克力口感呢,十八,我一个月可以存2000块,一年就是2万4千块,我男朋友一年可以存够3万块,这样的速度,我们只要再过两年多,等我25岁多点儿就可以结婚了……”

“瞧你这点儿出息。”小蓝把咖啡杯装进消毒柜:“你知道人这辈子要花多少个十万才够用吗?结了婚,没有小孩儿还好,有了孩子你要带吧?失去一个赚钱的,家里的开支多少?你算过吗?”

小可有些不服气:“可是,总不会赚够钱才去结婚吧?多少钱是个够儿啊?”

“那你就要想办法找一个可以同时赚两个人钱的男人了。”小蓝的表情是冷淡的。

我听见咖啡厅门口的风铃响,从后台探出头,还是之前一起探讨张爱玲小说集的那个男孩儿和女孩儿,我怎么看,男孩儿和女孩儿都像学生。

男孩儿好像很有底气的表情,提高了声音喊:“服务员,来两杯水,每杯加一片柠檬片。”

“哼,会点柠檬片了?”小蓝不屑的看着男孩儿的方向:“会点杯水加柠檬片,就这么有底气?”

我怕小蓝想法多,赶紧端了两杯加了柠檬片的水送了过去。

我把水杯放下的时候,男孩儿底气十足的看着我:“这次我主动消费了,你们不会又说要我点东西吧?”

“不会的。”我笑,女孩儿不停的泯着嘴唇,半低着头,纤细的手指头互相缴着,女孩儿有些漂亮的眼睛忽闪着,停留在号牌上的招牌咖啡浓香醇厚的图片上。

这一期推出的经典咖啡有两款,一款是法兰西斯冰咖啡,一款是热拿铁跳舞咖啡。不仅咖啡味道经典,价格就更经典。

男孩儿喝了一口柠檬水,有些兴奋:“今天我们就说倾城之恋,你不是最喜欢张爱玲的这部小说吗,白流苏和范柳原……”

男孩儿的声音在我的身后低了下去,其实男孩儿的声音还有些稚嫩,本应该属于摇滚音乐、薯片还有百事可乐的年纪,张爱玲笔下的故事,最先让我想到的一句话就是“怀想,是一辈子的苍凉”。男孩儿的年纪和声音,真的还没苍凉到这个份儿上。

长恨歌

“这次哥们儿是真下了本钱了,个个根红苗正,要是再对不起咱奶奶,你宰了我。”郑铎眯着眼睛,往吧台上拍了一个信封,信封厚厚的。

酒吧里热热闹闹的,音乐的声音很慵懒,也很颓废,而我对慵懒和颓废的所有想象空间就是可以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要不就是剪荦荦肤如凝脂的纤细的大腿在迪厅迷彩的灯光中来来回回的闪着,象魔术师手里的东西,一会儿有了,一会儿就又没有了。

阿瑟皱皱眉,抖了抖信封,信封里面的东西哗啦哗啦掉了出来,全是老头的照片,我睁大了眼睛:“郑铎,你,你搞那么多老头儿的照片干什么?”

郑铎开始一张张的数着照片:“这个是老刘头,转业军人,先前跟咱爷爷一个部队的,也是混到了团副的级别;这是老马头,不说家财万贯,百八十万也都算是零花钱;这个是孙二他爷爷,海军大校呢,老头长的年轻,瞅冷子那么一看,哥们儿,咱得管人家叫叔叔呢;这个,这个吗,是老王头,人家还是北京书画协会的,字儿写的漂亮,属于大器晚成,我小时候那会儿,过年的时候老王头跟别人一起捣腾对联,嘿,那么好的字儿就一幅都没卖出去,邪门不?这是老钱头,也是书画协会的……”

“老刘头不行,和我爷爷还是哥们儿呢?朋友妻不可戏。”阿瑟眉头紧锁,叼着烟一张张的往外甩着照片:“老马头也不行,有钱了不起吗?这么大岁数了还敢长那么猥琐?”

郑铎嘴巴张得大大的,阿瑟毫不客气的接着甩照片:“孙二他爷爷也不行,干嘛长那么年轻?又不是选美,男人长的好点儿净扯淡了;老王头和老钱头也不行,这哪个不长眼睛的给介绍的?书画协会一下还整俩?都这把年纪了,干嘛?想参与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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