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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我是反派(前)(50)

年年抬眼认真打量她。

在顺宁郡王后院的莺莺燕燕中,于侧妃算不上顶尖的美人,却胜在容貌端庄,气质温柔,行事又处处周到,细心妥帖,这些年,在王妃之位空缺的情况下,一直深受顺宁郡王信任,牢牢掌着郡王府的中馈。

其实,她如果一直老老实实的,以程王妃的性子,也能过得很好。只可惜她的野心实在太大,心肠实在太毒。

于侧妃被她看得发毛,笑道:“郡主这是怎么了?难道妾身的妆容花了?”

年年微微一笑,话中有话:“没有,只是觉得从没看清过姨娘,今儿得便,仔细看一看。”

于侧妃眼皮一跳:她心中最恨憾的便是自己的侧室身份。六年前,她原本有机会被扶正,福襄却搞了一出离家出走失忆的戏码。事后,虽然由于她的竭力表现,又用孟葭打动了顺宁郡王,却也失去了顺宁郡王的部分信任,更是永远失去了扶正的机会。

这件事,是她毕生之憾,她知道,福襄也知道。

那之后,两人勉强相安无事。福襄很少叫她姨娘,可每一次这么叫,必然是动了怒,借此警告她。看来这一次夜归之事,她是真的抓到了福襄的痛脚。

谁叫福襄不安分的?除了有一张好皮囊,她哪一点比孟葭强?不就是托生了个好肚皮,就把孟葭踩在脚下。她不配!就该被孟葭压着,永世不得翻身。

于侧妃心中恶意翻涌,面上却依旧笑容温婉:“郡主快来见过王爷。给他陪个不是,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常卓屏声静气在在一旁当了半天鹌鹑,闻言,小声帮腔道:“是啊,姐姐,给父王认个错吧。”

年年睨了常卓一眼:这个二愣子,都被于侧妃忽悠瘸了,连好赖都不分。不过看在他好歹知道叫人给她报信的份上,年年决定不跟他生气。

她向上座脸色铁青的顺宁郡王盈盈一礼:“父王,女儿今日出去,听了一个有意思的故事,不知道父王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顺宁郡王恼怒:“福襄,我问的是你私自半夜出去之事,休要东拉西扯。”

年年只当没听到,径自道:“故事的开头源于一句诗,‘杏花著雨胭脂透’。”

顺宁郡王的脸色变了:这句诗,正是他当年写给蓝胭脂的定情之句。两人初遇,正在微雨时节,杏花开时,佳人一笑,更比花娇。他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当即在锦帕上写下这句前人的诗,包了贴身的玉佩丢了过去。

两人也曾郎情妾意,你侬我侬,没想到,最后竟会酿出大祸,害了王妃性命。

福襄怎么会知道?是巧合还是……顺宁郡王惊疑不定地看向年年。

年年讲起了故事:“从前有个美丽的百夷姑娘,她有着牛乳般的肌肤,星辰般的眼睛,鲜花般的红唇,部落里许多英俊勇敢的小伙子爱慕她,可惜她却一个都不喜欢。她喜欢汉人的文字,汉人的礼仪,一心想嫁一个有学问的汉人公子。

“十八岁那年,她在重元寺后山的杏花林中邂逅了一个汉人男子,她被他一句诗打动,不顾族人的反对,执意嫁给了那个男子。可等到她跟着男子回家才知道,那人身份尊贵,家中早已娇妻美妾俱全……”

“别说了!”顺宁郡王脸色阴沉,突然打断了她。

年年抬眼看向他:“父王不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顺宁郡王道:“不想知道。”

常卓道:“我想知道。”顺宁郡王目光顿如利箭射向他。常卓握了握拳,鼓起勇气,坚定地说了一遍:“我想知道。”父子俩对视片刻,顺宁郡王让了步,移开了目光。

年年继续道:“那百夷姑娘知道真相,伤心欲绝,本想一走了之,可这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事,叫她改了主意,最终酿成悲剧。”她看向于侧妃,微微一笑,笑却不达眼底,“侧妃娘娘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于侧妃面上的笑容早就消失了,神情僵硬地道:“妾身不知。”

常卓问:“发生了什么?”

年年道:“百夷姑娘丈夫的妾室中,有一个特别温柔可亲,没多久,就获得了她的信赖,姐姐姐姐地叫着。那个姐姐告诉她:如果妻子能自请下堂,她就能做她夫君的正妻了。姐姐还说,清明时,妻子会去祭扫,她可以趁这个机会单独和妻子‘谈谈’,劝对方和离。”

顺宁郡王心头大震,霍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他从不知,当年蓝胭脂害死王妃,竟还有幕后黑手。

年年从怀中摸出一个匣子,递给顺宁郡王:“父王看了里面的东西就明白了。”

顺宁郡王打开匣子,里面却是一张有些年月的手绘简易地图。上面简单几笔,勾勒出群山大江,城池一座,又将山中一处特意圈出来,标上了马王山,珞珈谷。一条细线从城中王府弯弯曲曲引出,一直到珞珈谷,在通往珞珈谷的山口,用朱笔点了一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