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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我是反派(前)(35)

炉火再次旺了起来。

年年松了一口气,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心生好奇:“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个?”他在演武场打杂,要习文学武,私底下还要帮常卓办事,哪有机会做这个?

聂轻寒道:“我偶尔会去给远舟帮忙。”这六年,滕远舟在大厨房干得不错,混成了一个小管事。

说话间,他处理好了炉火,从袖袋中取出一块灰色粗布递给年年。一抬头,恰看到她的模样,顿时一愣,眼中笑意再也藏不住。

他向来少年老成,情绪不显,这一笑却是眉眼灿灿,意气飞扬,倒多了几分平时见不到的少年气。让人恍然记起,他如今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年年看得一呆:“你笑什么?”

聂轻寒没答话,将粗布塞到年年手中。

年年越发摸不着头脑:“你刚刚离开,就是去找这个的?”

聂轻寒“嗯”了声,目光落在她湿漉漉的秀发上:“郡主把头发擦一擦。”她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不时有水滴滴落,显然没有打理过。

年年恍然大悟:“怕我冻病了,父王和寿哥儿找你算账?”

闻言,聂轻寒笑容淡去。他目光移开,专心致志地看着灶火,半晌,不带情绪地“嗯”了声。

年年拿着粗布慢吞吞地绞着湿漉漉的头发:“你的头发不也湿着吗?”就叫她擦,他自己不擦?

聂轻寒淡淡道:“我贱命一条,哪那么娇贵?”

年年:“……”为什么她好像听出了讽刺的意味?她不由看向聂轻寒,少年眉眼淡淡,薄唇紧抿,神情疏离,跳跃的火光将他冷白的肌肤染上一层暖色,也将他原本清冷的眉眼映得添了几分烟火气。

她还以为,他会一直将自己的情绪藏得很好呢,原来,到底还有忍不住的时候吗?

年年笑了,施施然走到他身后,纤细的手指轻轻落到他包头的布帕上。聂轻寒下意识地想让开,她命令道:“不许动。”直接解开了他包头的帕子。

少年乌黑浓密的长发披散下来,湿哒哒的,带着微卷,一绺一绺地垂在身后。

手中的粗布直接裹上了他披散的湿发,她动静不小地为他擦着湿发,从头顶到发梢,不放过任何一处。

聂轻寒僵在那里,低垂着眉眼,一动都不能动。屋中一时安静无比,只能听到夜雨滴答,炉火哔啵,灶上水沸,咕嘟声不绝。

半晌,年年收了手,满意地看着他被自己揉乱的神似鸡窝的头发:“好了。”又抬了抬下巴,颐指气使地道,“不谢我吗?”

聂轻寒望着她眉眼盈盈的模样,绷紧的身子终于慢慢松弛下来,默然片刻,从善如流地道:“多谢郡主。”顿了顿,似想起什么,好意提醒道,“郡主要不要去洗把脸?”

年年不解。

聂轻寒站起,伸指向她。微凉的带着薄茧的指腹从她柔嫩的面颊一掠而过,年年一呆,正要斥他放肆,他将手指递到她面前。

指腹沾上了一抹黑灰,和他冷白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年年:“……”意识到什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她低头看去,果然,也摸了一手灰。是刚刚她吹火的时候,被扑了一脸的炉灰,难怪那会儿他笑得那么奇怪。

这个王八蛋,居然一直不说,看了她这么久的笑话!

她的形象!

年年一把捂住脸,透过张开的指缝,恨恨地瞪了聂轻寒一眼,向墙根处的水缸奔去。她身后,聂轻寒目光追随着她,轻轻捻了下刚刚触过她的那根手指,面上再次露出笑意。

等到年年洗好脸回去,姜汤已经好了,边上还配了几个黑乎乎的窝窝头。

年年喝了一口,就被辣得皱起了眉,苦着脸问:“没有红糖吗?”

聂轻寒面不改色地喝下一碗,给了她一个“你说呢”的表情。

好吧,其实年年也知道,以劳婆婆的家境,红糖是个稀罕物,是她要求太高了。她放下碗:“我不要喝了。”至于窝窝头,更是敬谢不敏。

聂轻寒劝道:“郡主……”

年年抬起下巴:“我困了,要去休息了。”转身往外走去。

聂轻寒拦住她:“郡主喝完姜汤再走。”

年年换了个方向,他依旧拦在前面,几次下来,年年不高兴了:“聂小乙,你做什么?”

聂轻寒看着她,眼睫微颤,没有吭声,也没有退让。

年年被他黑漆漆的凤眸看得心头一悸,隐隐觉得不妥:经此一事,他们似乎太过亲近了些。不成,她不能让好不容易刷上的仇恨值掉下去,这直接关系到她任务的完成度,以及最后能兑换到多少生命值。

她冷下脸,用力推他:“聂小乙,我会不会生病是我的事,你凭什么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