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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王有个心尖宠(82)

孟策大手一伸,连人带披风抱回庙内,放在火堆旁:“别人的事,别人自会处理,这里风硬,你莫染了风寒。”

“可顾停不是别人……”

孟桢挣扎着把裹得严严实实的手伸出来,眼巴巴瞧着哥哥,大眼睛好像会说话。

孟策看一眼就明白了,眉头蹙起,面色严肃:“不许。”

“可是……”

“没有可是。”

孟桢慢慢的垂下头,没再说话。

之后气氛渐渐变的诡异,孟桢乖乖穿着红狐狸皮大氅,不再调皮,也不再闹脾气,很乖,很听话,孟策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不反抗,只是……不再和孟策说话了。

“怎么了?”孟策挑起孟桢下巴,强迫二人面对面,“生哥哥的气?”

孟桢垂眼,仍然不看哥哥:“没有。”

对自家弟弟再熟悉不过,孟策哼了一声:“说谎。”

孟桢抿唇,小脸绷得紧紧:“若是生气,也是生我自己的气,如果我能厉害一点……”

“小孩子家家,瞎发什么愁。”

孟策按了下弟弟圆脑瓜,长手一伸,又是把弟弟连披风一起抱起来:“走了。”

二人一骑,孟策把弟弟牢牢护在身前,重新没入风雪。

越来越远了。慢慢的,战鼓声也听不到了,可自己的心跳,血液从心脏泵出的声音,往日在一起时好朋友说过的话,不管走多久,还是听的到。

孟桢脸埋在毛茸茸的大氅里,一点都不冷,可心里空了一块。他小手攥住哥哥衣角,眼泪一点一点沁出来,洇湿了孟策前襟。

对不起,我是个卑鄙的人……

喉头腥甜,嘴角有血溢出,孟桢悄悄拿帕子擦了去,又把帕子藏藏好,不叫任何人看到。

再次停下休息的时候,孟桢昏昏沉沉,由着哥哥抱下马,找了个安静位置躺好,很快睡着。迷迷糊糊,尚在梦中时,他听到了哥哥的亲卫郑十一禀报的声音:“云中隘口张家似有异动……怕是九原城有险……”

再是哥哥问:“霍琰呢?”

郑十一:“尚在战中,回防不及,离的也太远,大约听不到……王爷,咱们要管么?”

孟策这次停顿的有点久,才面无表情道:“不是说封地有动静?哪里有空管别人家的事?”

郑十一:“是,西边蛮人部落已经动了,估计是知道王爷外出,想要趁虚而入。”

“打我姑藏主意,可是不怕死,”孟策声音阴森,“行了,你先下去吧,我两日内就会赶到,让家里兄弟们撑会儿。”

“是。”

孟策转身时,孟桢已经醒了。

他没哭,也没闹,只是抱着被子靠在墙角,眼眸非常非常安静:“顾停……是不是危险了?”

孟策把大氅拿过去,细细给弟弟披上:“九原的事,自有霍琰管。”

“可你刚才说,镇北王在外征战,来不及回防?”孟桢小手拽住了哥哥的袖子,紧紧的。

孟策心里叹了一声,摸了摸弟弟脑门:“别人地盘的事,我不好插手。”

孟桢嘴唇抿的紧紧,眼睛雾雾的,直直的:“那为什么不报个信?连这个都不行么?”

“你还小,不懂,”孟策看着弟弟的眼睛,“不是不报,是找不到。”

大战凶险,主将位置不定,为防他人有意刺杀,很多东西也要保密,对外界信息也更加警惕怀疑,否则很容易踏入敌军的陷阱计谋。他同霍琰已不是之前挚友,什么话都能说,什么事都不必防,他现在想传消息,下面人未必能找得到霍琰,就算一层层禀报,能顺利传到霍琰面前,耽误的这点时间,霍琰自己的渠道也能接到消息了。

再者,他是姑藏王,本身立场特殊,这消息能顺利传给霍琰还好,若中途被截,危险的就是他们了。

“霍琰成长至此,‘杀场阎罗’绝非虚名,你要相信他。”

孟桢抿着唇:“可万一呢?万一霍琰迟迟收不到消息,顾停是不是危险了? ”

孟策:“不会有这种可能。”

孟桢有些执拗:“你回答我,是不是有这种万一?是不是有可能,顾停有危险!”

孟策看着弟弟,没有说话。

孟桢就定住了。

他垂下头,把脸埋进膝盖,声音哽咽:“其实那晚你和顾停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是早早就睡了,可很快就醒了,想要出去找你,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话……六年前,你见死不救,无情无义,和霍琰就此决裂,都是因为我。”

“你……”孟策心疼的轻拍弟弟的背,“不是为了你,我也不去,我惜命呢。”

“你撒谎。”

孟桢突然抬头,眼睛红红,执拗又倔强:“你从小到大,从未做过亏心事,顶天立地,志为豪杰,若不是有我拖累,哪怕前路艰险,就算有性命之忧,你也一定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