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耻【CP完结】(18)

已经睡醒了，再要入睡就困难得多了。

许然想了想，索性就不睡了，搬着个椅子坐在阳台，等待日出。

许然曾经看过许多个日出日落，在他开心的时候，在他挫败的时候，每一个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就像是逃不过的宿命一般，他越是认真就越是过得惨败。

在与乔泊昼的中学爱恋之时，亦或是在和陆战成为炮友的那段日子，他付出的都是无意义的。

凌晨四点的时候电话猛然响起，许然回屋的时候因为没开灯看不太清楚还摔了一跤。打电话的人仿佛一定要把邻居吵醒一般，未有停歇，铃声急切极了。

许然趔趄几步，接了电话，“喂？”

“然然，我是爸爸。”

第16章

许然是在农村长大的，地区很偏僻，村子里的人愚昧得近乎赤诚。

女人们最喜欢探讨家长里短，男人们一无所成却又刚愎自负，许然的父母也是这样的。父亲长得很好看，在许然幼年的时候他曾无数次的目睹过父亲与那些旧爱们打电话调｀情。

“然然，快过来，叫阿姨。”父亲看到他不以为意，还招呼着他过来跟他的情人们乖乖问候。许然步履沉重，听到对面的女声不知道怎么就吐了。

“你这傻孩子，真是不懂事。”父亲一巴掌就打在了许然的后脑勺，有些疼，但也不疼，许然蹲在地上呕吐着，耳边是父亲调｀情的话语，可真是难受呀。

村里的孩子一般读完初中就辍学打工了，有成绩方面的原因也有家庭的原因。许然读书还不错，必定是父母在过年聚会时的谈资，母亲瘦弱的身躯和父亲带着油腻味的笑容是许然对过年的印象。

在许然小升初的时候父母终于离婚了，在心底许然其实是很期待这一天的。父母离婚不是因为母亲终于发现了父亲的出轨，其实大家一直都知道，只不过为了维护表面的和谐都默契不说而已。是父亲提的离婚，他调｀情的对象终于离婚要和他在一起了。

母亲回家收拾东西的那天下着小雨，天色很暗，母亲瘦弱的身躯背着一个大的塑料袋，她和这个男人十几年的婚姻终于结束了。在经过许然旁边的时候没有一丝停留，似乎眼前的人是个莫不相干的人。

许然很早就知道母亲其实不喜欢自己，因为自己长得实在和父亲太像了，像个虔诚的教徒一般信仰崇拜怨恨着父亲，复杂的情绪转变到儿子身上就只剩无尽的厌恶与嫌弃。曾经无数次在父亲那儿受气之后，母亲会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掐着他的大腿泄愤。

“要收拾就收拾嘛，磨磨蹭蹭的是想留下来吃点夜宵吗？”父亲叼着一支烟，一手揽着女人的腰畔，眼底的笑意驱之不散。

许然站在门背后透过门缝看着那个女人，女人穿着廉价的低胸黑色裙子，饱受岁月摧残的脸上是厚重的脂粉。这个女人还不如母亲，许然有点不理解为什么父亲会选择这样一个女人，他不喜欢这个女人。

母亲都快要走到门口，听到父亲的话又到了回来，扑通一下跪在了父亲的面前，哀求道，“我们别离婚好不好，许平我们还有个孩子呀，你忍心他一个人长大吗？”

那股感觉又涌了上来，许然慢慢地蹲在地上，一手捂着嘴，他很想吐，很难受。

外面不知道怎么就争执起来了，父亲和那个女人开始毒打母亲，可是母亲没有还手，她一直跪在地上乞求着那个不爱她的男人回心转意。

“乖孙儿，别看了，由他们去吧，造孽哟。”奶奶把他拉进了屋子，递给了他一杯水，“然然乖啊，别看了，还有奶奶陪着你呢。”

“奶奶，奶奶，然然好难受呀。”许然抱着奶奶轻声啜泣着。

雨越下越大空气之中散发着泥土的气息，腥味儿十足。母亲终于走了，父亲和那个女人开着车也走了，他是个被抛弃的小孩儿没有人会喜欢他，他是不被欢迎的。

不，不对他还有奶奶，奶奶呢？许然眨了眨眼，眼泪啪嗒就掉在了膝盖上，在裤子上泛起了一个圈。

“然然……你在听吗，爸爸真的很着急。”电话一端的许平急切地喊着他的名字，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

“你说，你又缺钱了？”许然仰着头，希望那不争气的眼泪能够停止，颤声道，“可是，这又关我什么事呢，父亲大人，如果你尚有一丝记忆就该知道，你没有尽到养育我的义务，我上初中的学费都是奶奶好不容易凑的。”

“许然！”许平几乎的是吼道，略微平息了一会儿又软声道，“不管怎么说爸爸可是生你养你的人呀，我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我现在创业日后打下的财富都是给你的，你就再给爸爸点钱周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