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马甲又掉了(145)

实不该在她推行女子礼仪守节的情况下，屡屡犯禁，会使她之言行降低信誉。

只是……

那天那跟在黎九莎身边的人令她在意。当日未能问出名字，之后也未能调查出结果，此人……应是才出现在京城。

……

鱼市。

元华被请入洒肆后，向伙计打听了一下公开亭的具体交易情况。很快又有人来，态度客气又爽快利落的将她领上二楼，雅间，见了一名自称虚管事的人。

是个看起来有些削瘦却精明的中年男人。

元华在简短几句话说明了来意后，问他：“可否以消息交换消息？”

虚管事似沉吟，“小姑娘想交换怎样的信息？”

“当今三皇子与五皇子，他们私下里可有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行径？”元华问。她目前打听到的消息中，三皇子好色，五皇子暴戾，手上的人命都不少，但就这些还不够；她想知道，他们中是否有更多不为人知的阴私之事，更容易收集证据的行径。

虚管事似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不知步姑娘用什么消息作为交换？”倒少有人这么光明正大来打听皇子们的消息。

“国师在回京途中被人刺杀，险些殒命的消息。”

“可知下手的人是谁？”

“某位皇子殿下。”

虚管事似若有所思。虽然前来交易的人不少，消息内容也五花八门，但就这么一个小姑娘打听这样的消息，也提供这样的消息，让人有些意外。

她分明不似练武之人，身边也没有一个随从，难以想象是何种身份与动机。

元华也不着急，“虚管事可以派人去查证；时间，地点，详细都可以告诉你。”

“请小姑娘详说……”

元华便将大概的事情简短说了一遍，当然，隐藏了余四的存在的过程，以及，暂未明说暗中下手的是那位皇子。

没必要全部说出来。

交换的讯息有一个五皇子收尾就够了。

虚管事将元华透露的消息记下来后，“小姑娘要的消息，恰好有那么一两条，但……小姑娘提供的消息，尚未能确认真假，还请稍等几日，让人确认之后，再将相应的消息告知。”

“不知需要几日？”

“快则三五日，慢则六七日……”

“好。”

“到那时，也请小姑娘将消息补全。”

“自然。”

交易落定。

元华不再多留起身告辞。在她走出门的隔壁雅间，门虚掩着，几株细竹绿意影影绰绰，一抹白衣胜雪若谪仙……

从洒肆里出来后，一路回返来时路，在将要离开鱼市时意外遇上了一人。

一个意料之外、却也是意料之中的人；意料之外在于比她想象的更快。

对方在经过时差点撞到她的身上。似慌忙停下来道歉：“对不住……”样子很慌，声音却有些轻慢没多慌。

是一名俊俏的小郎君。一身红衣，神情薄凉，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艳色。

——庆玉。

不得不说，比起在绿林众时的变化很大。

恪姬果然也入京了。

此人心性大抵算不上恶，但绝对是有野心的人。

即与皇四子有了联系，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显然是在为他办事了。

他会找上她。

代表皇四子已经注意上她了。她与九君恒坠崖、活着逃脱，他必会想从她口中知道，当夜九君恒的具体情况。

“无妨……你无事吧？”

元华说着，微撩了一下白纱，看向对方。眸光淡然，清澈如水照见人心。

庆玉微微一怔。方才回神，不太自然的故作惊讶，“是、是你？”对上那样的目光，好似整个人都被看透了一般，让他脑中原本的说辞都快要忘了。

“你认识我？”

“在船上……小姐当时眼睛看不见。恪姨让我们帮过小姐脱身，只是后来……”

“原来是夫人，”元华似恍然大悟，轻柔声音里，染上一丝淡淡笑意，“她如今可安好？落脚于何处？”

“还、还好，恪姨也惦记着小姐安危，小姐若要见恪姨，我可以带路。”

“请带路吧。”

庆玉点头应是，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交谈，对方的态度也很轻柔、淡然，可就是让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力……

虽是白日里。

可座落于烟柳街的梅香阁内，却似那夜幕低垂，华灯初上的时分，彩带飘扬宾客满席，烛光交错，盈盈笑语伴随着美人如花，勾勒出一副绮靡景致。

光线有种朦胧美感。

梅香阁从外面看去是一座笼罩在层层艳丽纱帘中的别致楼阁。几乎遮掩了天光，内中灯火通明，丝竹声悦耳……

元华被从楼阁不起眼的后门带入其中。因听觉敏锐，缓缓跟着上楼时，似乎听到了许多不可言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