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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听见吗(21)

作者: 肆十 阅读记录

林听伸手,阿瑞斯把头绳放到她手心。

“早。”

林听一怔,倏地抬头看向池故。

她脸上的受宠若惊和不可思议太明显,男人唇角往下压了压,“怎么?”

“……没怎么,”林听捏着头绳缓了一下,“你……刚回来?”

“嗯,”顿了顿,他淡声补充,“有只狗动手术,在医院待了一晚。”

想起来了,昨天听他和前台说话确实提到有一场手术,安排到晚上了。

林听哦了声,顺手摸一把阿瑞斯的狗头,才直起身看他,鼓起勇气多搭一句话:“那你快去休息吧。”

池故却看了看她整齐的穿戴:“要出门?”

“嗯,”她点完头觉得不够,“我去趟国际舞蹈中心。”

说完还是不对,池故又不知道她现在是干嘛的,想了想,林听进一步补充说明:“那个,我去那是因为,我现在……”

说到这里,林听忽然没来由地紧张。

池故看着她,这次没打断,安静地等她说完。

林听清了下嗓子,看着他缓慢说:“我现在在宣城芭蕾舞团……工作。”

隔了一秒,池故说:“芭蕾舞演员?”

她恍惚一瞬,点头:“嗯。”

很干脆,带着小小的雀跃。

昨晚做手术的那只狗情况不乐观,术后池故在医院守了一晚上,等到无大碍才回来。

夜晚对池故来说很长。

无论是遇见林听之前,还是遇见林听之后。

在医院的一整夜他精神始终绷着,为没有脱离危险的那只小狗,也为别的。哪怕回到家这种状态都没得到缓解。

直到看见从房间里出来的林听。

直到,看见她发亮的一双眸。

好像,没有那么累了。

“……是吗,”良久,林听听见池故说,“挺巧的,我也混了几口饭吃。”

-

直至出门,林听都觉得脚下踩的地板不太真实。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直射下来,万里无云,就是温度不太喜人。

她撑开一把遮阳伞,光线在伞尖闪烁。

林听被这光晃了下眼睛。

隐隐约约地,晃出时间的影子。

过去与现在在脑中交织成一片模糊光影,林听慢慢地回过味来,这个时候她才真正感受到,她和池故之间已经过去了七年。

七年,老旧时光里的懦弱少女和坏脾气少年都褪去学生时代的青涩与迷茫,各自有了另一种身份,或许是从前想过的,或许是从未想过的。

在某一个烈日当空的日子里,她也曾问过池故:“池故,你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少年懒散坐着,举着手机打游戏,垂眸说:“不知道,随便,混口饭吃。”

“……你要求好低。”

游戏结束一局,池故嗤笑一声,手机扔进空荡荡的桌洞,哐当一声响。

他顺势趴下睡觉,声音埋进臂膀间并不在乎:“没办法,谁叫我是个废物。”

林听皱起眉。

她不爱听他这么说。

几乎自暴自弃。

可这个时候的少女林听,只懂得说一句:“你别这么说……”

少年不答,像是睡着了。

林听咬着唇,写题的心思都没了。

良久,身边她以为睡着的人出声:“你呢。”

林听没反应过来:“嗯?”

“你想过……”池故起身,倚着墙眯眼看她,“以后做什么?”

“想过啊,”少女轻声说,“我要继续学芭蕾。”

“然后呢?”

“然后……”从未向别人说起过这个梦想,林听头往下埋了埋,露在外面的耳朵通红,“可、可能当个……芭蕾舞演员?进国内最好的芭蕾舞团什么的……”

她越说,声音越小,恨不得把脸埋进习题册里。

她的听力有问题。

她被叫“小聋子”,被嘲笑。

可她依然有一个梦。

林听想听见舞蹈的音乐,想听见足尖鞋点地的声音,想听见演出结束后的万众掌声。

许久许久,久到林听脸上的热度逐渐散去。

她听见少年的声音,冷硬的,含着很别扭的僵硬:“是吗,那这样的话,我也……多混几口饭吃吧。”

林听眨眨眼:“啊?”

“……”

池故受不了似的,偏了偏头,皱着眉,语气不善:“买票不要钱吗,不然你送我票?”

林听还沉浸在刚刚的羞窘里,反应迟缓,茫然地看着他:“什么票?”

池故:“……”

少年烦躁地低低啧一声,不耐烦的臭脾气想发又忍住了似的,支着下巴没看她,齿间飞快地蹦出两个字:“舞剧。”

林听怔愣一会儿,终于从他简短的几句话里串联起整个逻辑。

芭蕾舞剧要在剧院演出,入场观看得买票。越好的舞团,越著名的剧院,入场票价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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