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等两人快要出坊市的时候,温颂的脚步顿住了。
印宿问他,“怎么了?”
温颂看着不远处的场景,脑子懵了懵,他师兄正同一位红衣墨发的女子相视而笑,那女子的容色极为姝丽,正是苍梧境中与他有过两面之缘的虞子缳。
他有些不明白,向深是如何同她扯上了关系,他看向印宿,道:“宿宿,我看到师兄了。”
印宿环视一周,很快发现了向深的身影,“有话同他说?”
温颂点了点头。
印宿思虑片刻后,道:“去照夜仙山不急在一刻。”
得到允许之后,温颂拉着印宿走向向深,“师兄。”
向深听到温颂的声音,回头看去,“小师弟?”
“嗯,”温颂上前道:“我同宿宿原是想买完灵植就离开宗门的,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师兄。”
他看向向深身后的虞子缳,道:“关于虞道友,我有话同师兄说,不知师兄可愿意听?”
虞子缳闻言,面上不见分毫怯意,她的两颊恰到好处的露出两个笑涡,更衬得她容姿艳逸,“正巧我也有话同温道友说,不知温道友可否让一让我?”
“不可以,”温颂对虞子缳没什么好感,是以说出的话十分不留情面,他看向向深,道:“师兄,此处不是说话之处,我们先出了坊市如何?”
向深见两人都有话要说,便也同意了,“坊市末尾有一处茶楼,我们可以去那里说。”
温颂道了声“好”。
虞子缳对于温颂的到来有些不安,也有些厌烦,她借着兄长的名义到月令门做客,实则是想同向深亲近,因着秘境中的那件事,她从来都是避开温颂的,没想到今日会碰面。
待来到茶楼之后,几人分别坐下。
向深为几人添上茶水,“师弟要同我说什么?”
温颂看了虞子缳一眼,“我要说的话同虞道友有关。”
“当初在苍梧秘境中,我们同样落在妖兽巢穴,虞道友身上藏有隐匿法宝,故意激怒妖兽,让妖兽攻击我,之后更是想要趁我和妖兽对战时,取走灵植。”
“我修为不敌妖兽,只能将眠星花喂给妖兽,这才逃过一劫。”
说完之后,他望向虞子缳,“我说的话,可有一句不实?”
“没有,”虞子缳低声道:“我见道友的第一面也是想和道友道歉的,当时师门中有师姐受伤,急需眠星花疗伤,我一时情急,才做出了这等恶事,在这之后,心中亦是愧疚难当,每每想起,都于心难安……”
说着她起身向着温颂屈身行了一礼,“若温道友不愿原谅我,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温颂:“……”你理解个屁。
虞子缳的话乍一听是在道歉,可句句都是在为自己开脱,坑害他是为了给师姐疗伤,是不得已而为之,完了道歉还给自己艹了一个善解人意的人设……
他望着虞子缳那双秋水般的双眸,心里梗了一口气,“你心中有没有歉意自己知道,我来此也不是为了你的道歉。”
温颂转目看向向深,“师兄,不论虞道友当初是为何而做的这件事,做了就是做了,无可辩驳。”
“我来此不是为了争个长短,只是怕师兄受人蒙蔽。”
说完之后,他直接起身,拉着印宿离开了那里……
两人离开之后,茶楼中的气氛有些凝滞。
最后还是向深开了口,“你……早在两旬之前就来了月令门,为何不曾提起道歉之事?”
“师兄不信我吗?”
虞子缳一双剪水般的眸子望着他,好像向深的信任比什么都重要一样,“我来月令门之后,心思全在师兄身上,又哪里顾及的到旁人?”
这样水眄兰情的美人说出这般等同于表明心意的话,天下有几人的心肠能硬得下去?
向深望着女子含泪的娇靥,想到了温颂方才说的那番话,“虞道友……”
在他说出这三个字之后,虞子缳的眼泪就下来了,“师兄,我再去给他道歉好不好,你不要与我这样生分。”
向深见到她的眼泪,心中又何尝好受,两人这两年来,从陌生慢慢的走到熟悉,又从熟悉走向亲昵,如今只差一层窗户纸,“虞师妹,我们……”
“我们好好的,”虞子缳走到向深的身边,似一片轻云落入他的怀里,“师兄,我知道错了,你不要说别的话好不好?”
向深看着怀中女子泪流满面的模样,心上极软,可他又想到温颂被坑害一事,到底不能释怀,“你容我想想……”
虞子缳伸手揽住他的后颈,把脸埋在了他的肩膀处,“你若是讨厌我了,疏远我了,不管我了,我便去做坏事,一件不够,要做好多好多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