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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嫁东宫(184)

两人在一处,情浓之时总是难以自抑,到如今也就差最后一步。

裴明彻的手撑在沈琼身侧,将距离拉开些,呼吸已经彻底乱了,眸中也染上了浓浓的情|欲。

他鬓边的长发垂下,落在她脸颊,沈琼只觉着发痒,笑着避开,觉察到他身体的反应后,又老老实实地躺着没敢动弹,只抬手遮住了大半张脸。

“阿娇,”裴明彻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声音低哑,又带着些显而易见的紧张,“昨日父皇召见我时,有意为你我赐婚……你可愿意嫁给我?”

正如华清年所说,如今朝野上下都知道,裴明彻与沈琼的亲事是板上钉钉。太后与乐央长公主已经在为沈琼准备嫁妆,私下闲谈之时,更是连黄历都翻过了,挑了几个良辰吉日。

若说起来,反倒是裴明彻这个当事之人最没底气了。

沈琼同他对视,笑着调侃道:“我都已经占了殿下的便宜,自然是要负责的。”

她这个人,若是认准了心上人,是从来不吝于表达爱意的。

恍惚间,裴明彻只觉着自己像是回到了当年在锦城之时,心中被喜悦盈满,高兴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劳烦殿下先让让,”沈琼抬手在他肩上推了下,半嗔半抱怨道,“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裴明彻咳了声,在一旁坐正了,看着沈琼坐起身来打理衣裳,关切道:“你觉着如何?”

沈琼按了按太阳穴,摇头笑道:“与先前仿佛也没什么不同。但这药服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又不是什么仙丹,哪能见效这么快?”她抚了抚鬓发,又抛给裴明彻个眼神,开玩笑道,“放心,我不会始乱终弃的。”

这话说得倒像是个浪荡公子,裴明彻低低地笑了声。

时辰尚早,沈琼又在王府这边留了许久,同裴明彻在一处打发时间,直到傍晚回家去了。

柳家旧宅已经修葺好,那边由乐央长公主遣人监工,不吝惜银钱人力,依着郡主能有的最高规格来,从内到外都修整得十分妥帖,随时可以搬过去。

只是沈琼在梨花巷住得久了,那院子虽小了些,但也尽够了,她一时半会儿也懒得折腾,再加上并没什么非搬不可的理由,所以倒也并没立时就过去。

等回到梨花巷家中后,沈琼将那装着解药的白瓷瓶给了云姑,同她讲了今日之事。

云姑也已经有段日子没再想过解药,如今骤然拿到手,甚至还有些措手不及,心中诚然是高兴占了大半,但隐约间却还是有些不可避免的担忧。

沈琼喝了口茶,抬头看到她这神情模样,稀奇道:“怎么,你也担心我恢复记忆之后会改主意?”

云姑欲言又止,片刻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倒也不单单是为此……”

从始至终,云姑都是站在沈琼这一方的,所以并不在乎裴明彻究竟会怎么想,所顾虑的只有沈琼罢了。

这小半年来,沈琼过得高高兴兴无忧无虑的,就像早年在锦城之时,云姑看着也替她开心。如今拿到解药,云姑不由得有些担心,若沈琼恢复记忆之后,是否还能像先前那般自在?

沈琼听了云姑的顾虑后,忍不住笑了声,撑着下巴同她玩笑道:“既然如此,那我索性就不吃这药好了,免得你们一个个的都这样。”

“这怎么行?”云姑瞪眼反驳了句,才意识到这是沈琼的玩笑话,松了口气,“药还是得吃的。”

“只管放宽心好了,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顺其自然就好,”沈琼倒是颇为看得开,“再说了,这药我晌午就服过一次了,也未见起色,说不准是华老爷子弄错了什么,未必就真有效用呢。”

沈琼说话向来不着调,云姑摇头笑道:“好了好了,我不操心,你也别信口编排华圣手了。”

就此商议定后,沈琼按部就班地服着这药,头几日的确是未见半分效用,以至于连云姑都忍不住有所怀疑,会不会真是华老爷子搞错了什么?

然而这日凌晨,沈琼蓦地从睡梦中惊醒。

此时窗外的天色还暗着,天际隐约泛起鱼肚白来,远不是她平日里睡醒的时辰。梦中的事情已然记不清,沈琼只觉着头疼欲裂,等到许久后平复下来,脑海中就像是凭空被人塞进一段记忆。

是少时的事情,大半都模糊不清的。

有跟在娘亲身边四处做生意、看风景的,还有在锦城定居之后的琐碎生活,影影绰绰,像是隔了层纱似的。

沈琼怔了许久,她知道这是华老爷子的药起了效用,但这种陌生又新奇的感觉却并不大好接受。

身体虽还有些困倦,但沈琼却怎么都睡不着了,她翻来覆去,最后还是起身披了件外衫,披散着长发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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