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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美人(69)

于是话不多说,他探手摸出那包药,告诉谢云苔:“沏茶。”

“哦!”谢云苔应声,依言去沏了茶来。这样的青楼中茶都是上好的,热水注入的瞬间便茶香四溢。

苏衔又把药粉递给她:“喏,自己加。”

“……”谢云苔伸手,指尖轻颤。她还没害过人哩,虽然这茶并不需她亲手送过去,心里还是一阵阵地发怵。

纸包打开,里面是一小堆淡橙色的粉末,看上去有些多。谢云苔谨慎询问:“加多少?”

“随便啊。”苏衔无所谓,“入水即溶,无色无味。”

就看她想让他不举到什么份上了。

谢云苔想想,不再犹豫,纸包一倾,药粉尽数倒入茶中。

苏衔浅怔,露出几许愕色,笑说:“不发善心了啊?”

“又不会要命,已经是发善心了呀。”谢云苔道。

这事完全由他们做主,她不放纵自己的报复心取其性命就已够了。至于“不举”这回事,做彻底一点,让他以后再不会荼毒别人才好。

苏衔笑一声,信手将茶交给虞微凉,虞微凉二话不说端出去,叩开隔壁的房门,把茶送到了阿桃手里。

与此同时,苏衔推开了墙上的暗格,暗格那一边恰是隔壁的多宝架,上有摆件遮挡,不易发现隔墙之眼。确定了两人都还穿着衣服,场景并未多么不堪,他招呼谢云苔:“来看热闹啊。”

“……”谢云苔一言不发地凑过去,安安静静地看,看着阿桃婀娜多姿地倚在那禄国公世子身边,如同劝酒般,一口口将一盏香茶给他喂了下去。

心里发怵的感觉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畅快。这种畅快又令她有点愧疚,因为毕竟是暗中给人下药,是见不得光的事情。

苏衔自没她这么多顾虑,见世子已将茶饮尽,就将暗格一关,风轻云淡:“行了,回府。”

言毕仍是走那处楼梯,直接自后门离了这青楼。

几日后,禄国公世子不举的消息就不胫而走,这种拿不上台面的事最容易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谢云苔是在陪苏婧玩的时候听小厮说的这事,两名洒扫庭院的小厮在花园偏僻处交头接耳,她听了赶忙将人赶走,免得让苏婧听见。

待得回到书房,她仍是着绿衣进去送茶,几度犹豫之后,忍不住开口问:“世子那事怎么传得到处都是?”

“当然要传开啊。”苏衔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然有什么意思?”

谢云苔:“……”

果然,事情是他特意传开的,而且传得十分自然。京中的传言众口一词:平康坊的姑娘说禄国公世子那方面不行,吃了药都硬不起来!

.

又几日,皇帝的急病终于见好,朝中罕见地对苏衔有了赞誉——因为半个月前,安西终于下了一场雨。久旱逢甘霖,当地百姓无不喜悦,可还不及欢庆一场,蝗灾就真的闹了起来,来势汹汹,遮天蔽日,雨后刚冒出来的草芽都被吃了个干净。

几个月前与苏衔唇枪舌战的朝臣宗亲只得低头,转而称赞苏衔有先见之明。苏衔完全不谦虚,在早朝上懒懒摆手:“废话,老子没点先见之明,能指望你们这帮腐儒救百姓啊?”

众臣:“……”

三皇子忿忿别过头,皇长子一脸好笑。皇帝心情复杂,一边论功行赏,一边幽幽叹息。

他从前并不太担心身后事,但这次忽而大病,让他禁不住地思量起这些来。他儿子不少,可论本事是苏衔本事最大,偏生苏衔不肯认他,不然立储多好。

府中,虽然眼下天气还热,可上上下下都已经要开始量裁秋衣了,不然等到秋时再做会来不及。

苏衔似乎懒得在自己府里搁几个绣娘,每到做衣服时就从苏府那边叫人过来。于是昨日下午,绣娘专门赶过来认认真真给苏衔量了一遍,今日一早又到了苏婧房里,谢云苔陪着她,思量着给绣娘出主意:“我看可以照着现下的尺寸做几身,再做几身略大一些的。她现下长个子长得好快。”

府里没别的小孩子,量裁夏衣时大家就都没多想,直接依着当时的尺寸给苏婧做了。结果到了夏末,大多裙子都短了一截。

绣娘点头:“姑娘说得是,我记下了。”

说着又要给谢云苔量衣,谢云苔道:“还按上次的尺寸给我做就是了,绿色白色蓝色多做几身,我有用。”

她也还在长个子,但夏天到现在没怎么变,衣服都还合身。夏装换秋装无非就是要做得厚一些。

她只催促说:“前几天要的红衣可否快点给我做?”

她还记得苏衔在宴席上说要她学舞的事,舞衣要快点拿到才好学。

绣娘笑说:“舞衣明日就可送来。但姑娘还是先量一量尺寸吧,相爷特意吩咐了给姑娘多裁几身衣裳,送来许多好料子用,款式总也要岔开一些,许多尺寸要重量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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