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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貌使我一无是处(164)

留给了白池初自个儿去想。

白夫人就曾说过白池初是记性好,忘性大,凡事入脑子快, 转个眼就能忘的干干净净。

昨儿的事情, 她都不见得完全记得, 更何况是十年前。

王嬷嬷这一提。

记忆里的那些画面,就如一根绳子终于找到了那个头,往外一牵,所有的事儿就牵了出来。

白池初没再听安平说了些什么。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

她一直觉得, 能忘记的, 都是些不重要的。

可她没想到,这其中会有陈渊。

她把陈渊给忘了。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不是在皇宫, 也不是在汴京城的元宵夜。

而是在白府。

在白老夫人的院子里。

她给了他一颗糖, 说, 要做他媳妇儿。

要像亲娘一样的疼他。

原本已模糊不堪地记忆, 回想起来,也并非全都是梦。

她真的见过陈渊。

实则,那日在醉红楼醉酒之后,她就已经想了起来。

白池初盯着桌上的酒盏。

里头溢出来的酒香,和那夜残留在她唇齿之间的余香, 一样。

想不起来的东西,她自来懒得去想,如今却也不费她半点力气,全都钻进了脑子里。

白池初心口突然堵的厉害。

犹如那日醉酒之后,被陈渊扣在胳膊弯里,胃里又开始翻腾。

醉红楼的酒确实醉人,但若不是陈渊先对她提起,即便是醉酒,她也不会想起十年前的事。

陈渊那夜的脸色不太好看,白池初又格外的不安分,陈渊两条胳膊紧紧地将她扣在怀里,抱着她下了醉红楼的楼梯。

出了门口,陈渊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十年前,你那一颗糖,太值了。”

白池初听见了。

陈渊当时那刀子手劈下去,根本就没使劲。

白池初是看到陈渊那张黑沉沉的脸,犯了怵,才暂时规矩了。

冷不丁地听他提起了十年前,白池初撑开一双醉红的双眼,猛地瞅着他。

“对,你是陈渊。”

这一发现,白池初惊讶不已。

后来也就是众人看到的那一幕,白池初揪住陈渊的衣襟,质问他,“你怎么会是陈渊。”

嚷了两句,就被陈渊抱进了马车内。

进了马车,白池初还在纠缠,抱着陈渊,喃喃地说道,“我才不要做你的媳妇。”

“你太凶了。”

“而且你还有小娘子。”

“我白家有一个规矩,不能纳妾,将来我要嫁的夫君,也不能有妾室,你是王爷,肯定得妻妾成群,而且我娘说了,我不能嫁皇家人,对不起啦,当年那话,你别当真。”

这话就跟在胭脂铺子的暗室下,她对沈晖成说的一样。

你别当真。

也就她自己没有当真。

陈渊说,“晚了。”

路上颠簸,陈渊将她扶起来,靠在了他的怀里。

一双细长的手,将她滚烫的手心打开,缓缓地替她搓捏。

“你规矩些,过些时日,本王会来接你。”

白池初心口烧的难受,压根儿就没将他的话记在心上。

第二日醒来,脑子里的片段本就衔接不上,又被白夫人拉出去跪在院子里,这才彻底地将陈渊忘了个干净。

如今那画面,重新涌上了脑子。

越来越清晰。

白池初突然站起了身,说要去晨曦宫。

“这漫天大雨的,路滑的很,娘娘要想见皇上,再等一阵,皇上戌时必定会过来。”

滢姑赶紧劝说道。

外头眼见着天黑了,娘娘又怀了身孕,谁也不放心她出去。

可白池初已经等不到戌时,这会子才刚至酉时,不待滢姑说完,自个儿就往外头冲。

安平的酒劲儿都被吓醒了一半。

白池初从门口拿了一把油纸伞,一屋子的人跟在她后面。

“公主,您就先在这呆着。”王嬷嬷回头对安平说完,赶紧去张罗了凤撵,却也赶不上白池初的脚步。

好在这会雨水虽密,但点子不大。

宫灯下,雨线白茫茫地一片,白池初脚上的绣花鞋踩进雨里,水花湿了一大片裙摆。

身后滢姑,倚瑶和王嬷嬷,紧张地脸色都变了。

往儿个白池初找陈渊,都是去晨曦殿的正殿,一找一个准,今儿等到白池初湿了半截襦裙,来到正殿前,却见大门紧闭。

“皇上去了太庙。”

高公公手底下的小太监,今儿当值,在高公公关门之前,幸好他长了个心眼,问了一声。

谁也没想到皇后会突然找过来。

太庙离晨曦殿还有一段距离。

历代皇帝的灵位都摆放在那,今日也并非是哪位先祖的祭日,陈渊过去,必定是有自个儿的私事要告之先祖。

白池初的脚步便止于此,没找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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