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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昏君(2)

景帝病逝的消息从京城传到北境文尧关时,恰逢北戎侵犯北境,大将军沈奕忍痛带兵迎敌。北戎地贫人稀,山林居多,河源较少,大多数人以打猎为生。

很多人自幼便入深山老林打猎,练就一身彪悍粗犷的外表,又骁勇善战不怕死而闻名。

北戎境内每逢冬天国内就会缺少食物,他们就会骚扰大齐边境,抢夺大齐老百姓的食物用以过冬。景帝突然病逝的消息传入边境,北境军心涣散,沈奕在战场上被北戎将军呼和列刺伤,刀上有毒,沈奕率北境军退至文尧关内。

沈奕在伤病重之时感念景帝,快马加鞭上折新皇,求回京能送送景帝出殡。沈奕的请求被新皇驳回,新皇以景帝病逝军心不稳为由,命令受伤的沈奕带领北境军退守文尧关,无论北戎如何做都要闭门不出,以免战败。

新皇这么做也是有缘由的,自古新帝登基,若是边境恰逢打了胜仗,那就是天降双喜,皇帝英明。若是面临败仗,便会别人说是天降刑罚,皇帝不仁。这种事,一个弄不好新皇帝位不稳,日后是要生事端的。

保险期间,这个特殊的时候,很多人都会寻求比较稳妥的办法。

北境军受新皇旨意在文尧关按兵不动,北戎却趁机抢夺杀虐大齐百姓。沈奕之子沈念在城墙上站了一天,翌日以少将军的身份领兵出战,同北戎大战一场,击退北戎。

当时已入十月中旬,这事儿京城那里自然得到了消息,新皇下旨痛斥沈念抗旨,犯下欺君之罪,要求沈念立刻独自启程回京。

当时沈奕已经伤势难医,人病重起热高烧不退,沈念再次抗旨拒绝独自回京,同时痛哭流涕的替父再次上书,还表明自己抗旨,愿随父入京受罚。

北境到京城数千里,即便是快马加鞭昼夜不停,消息来回传递也需要几天时间,可这次新皇的旨意却迟迟没有到达北境。

而这期间,北戎倒是连续不断骚扰大齐,逼迫沈念接连出战,迫使他不断欺君抗旨,以便给人留下把柄。

当然,沈念也不是好惹的,应对这种事的手段也层出不穷,最后愣是用苦肉计引出了呼和列,直接命人把呼和列给乱箭射死,最后还砍了他的头挂在文尧关城墙上,为沈奕报了仇。

可即便是这样,沈奕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人越来越衰弱,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

这场大雪来临后,别的地方白雪皑皑,没几个人走动,将军府内却是人行匆匆,通往沈奕卧房的路上雪都没有存下,可见有多少人在上面走过。

此时沈念站在沈奕门前,雪落在他身后,很快打湿了他的披风。说来他也不过弱冠之年,长得是一副儒雅俊气的模样,手指白净骨节分明,一点也不像是用来砍下人头挂在城墙上的,倒像是在上好宣纸上写字写诗的。而他那双眼眸,天生带笑,眉目弯弯,深邃情深。

此时那双多情的眼睛里暮色沉沉,多了些焦躁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打开,有白胡子大夫从里面走出来。老者面色不大好,看到沈念,他微微摇了摇头沉声道:“少将军,将军让你进去说会儿话。”

沈念从老者摇头的动作就知道沈奕身体情况不好,他忍下心中悲痛道:“有劳叶大夫了。”

老者轻叹口气,摇头背着药箱离开。

沈念推门而入,房内满是浓浓的药味。

沈念走近卧房,他的父亲沈奕比起以往苍白的脸颊,现在面色红润,像极了一个健康十足的人。

沈奕房内有火盆,他正靠在床头看手帕,那手帕很破旧上面都起毛边了,看得出是被人常年摩挲所致。上面还用金丝银线绣了一个字,字有些磨损,看着像是个帛字,沈念看的不是很真切。

不过现在,他也顾不得这些,他现在最为担心的是沈奕的身体。

沈奕也很年轻,说来他也不过比景帝大一岁,他年少时还曾做过景帝的伴读,救过景帝一命。后来沈家在皇位争夺中站错了队,他也站在了景帝对立处。

景帝登基后把宫里兄弟清楚掉后,沈家这一脉自杀的自杀,被流放的流放。景帝难得发点善心,念起沈奕的救命之恩,把沈奕独自给打发到这荒凉之地后倒也没有对他父母妻儿动手。

当然,也没有再重用他们就是。不过因景帝做事手段血腥又喜欢翻脸不认人,沈奕的父亲终日恍惚,很快就郁郁而终了。

景帝醉酒后曾说过,沈奕既然站错了队,那生在北境死也得留在北境,尸骨都不得回京。这有些不合规矩,但景帝说得话就是规矩,谁也不敢轻易反驳。

这些年沈奕除了牢牢守着北境,为大齐立下无数汗马功劳,随着功劳而来的是他的官职一步步上升,每次被封赏时,他倒是能回京一趟,这些年算下来也不过回故土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