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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洗白计划[穿书](137)

但为什么他都去了?

傍晚时的黄昏格外醉人,照得他手里玉佩暖色融融,但京渊却不喜欢这样的垂暮之色,他蓦地起身,朝萧霁宁的卧房走去。

守在门口的婢女看见京渊过来,纷纷朝他揖身:“京将军。”

京渊出声的声音极淡:“殿下醒了吗?”

婢女答道:“还没有。”

京渊道:“我进去看看他。”

“是。”婢女们应了一声,小心地给京渊开了门,没有发出太大动静吵醒屋里的人。

京渊背对着身后的暖色霞光走进屋内,屋内还未点上蜡烛,所以显得有些昏暗,而婢女们在京渊进屋后就关上了门,也将京渊关在这片黑暗之中。

可在屋内,有一扇窗却是半开着的,那扇窗就在萧霁宁的床前。

所以落日时分的霞芒通过窗扉投射进屋内时,恰好就落在他的床沿边上,照亮了床上人的半只右手,不过那些霞光看似温暖而明亮,却没有一点温度。

反倒是少年沐浴在霞光中纤细而瘦弱的手指,在黄昏中透出一种鲜活的血色,像是可以给予他温暖的东西,所以京渊缓缓走近他,站在那一抹霞光之中,伸手轻轻碰了下他的手指。

但在刚刚触碰到那柔软的温热时,京渊就如同被烫伤一般倏地把手收了回去。

京渊怔怔地在原地站了半晌,这才自嘲地笑了一声,缓缓半跪在他的床前,贪心地将少年的手掌整个握住,而后用脸贴上少年的掌心,闭上眼睛,张唇又叫了一声少年的名字,恰如他守在床畔唤他的数个夜晚:“萧霁宁……”

“萧霁宁……”

“萧霁宁……”

京渊一声声喊着他的名字,肆意又放纵,就好像这个人在这一刻是独属于他的一般。

然而京渊也忍不住在心里问:难道他不是属于他的吗?

他救了萧霁宁的命,不去动他在乎的人,为了萧霁宁他甚至连握刀杀人的勇气都没了。

但萧霁宁这个人比他还可恶,他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却一点信任也不给他。七皇子和八皇子为他做的事有他多吗?为什么萧霁宁可以那么信任他们呢?为什么还那么在乎他们?

京渊很想将床上的人摇醒,问问他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为什么不够信任他,却还要来向他索求保护,索求这样一个只会伤害别人的人,给以他可以遮挡利剑的庇佑,难道萧霁宁不知道,他是一道锋利的碎片,可以伤人但也会伤己吗?

就像那枚玉佩,萧霁宁自己以为这枚玉佩对他来说很重要就算了,还硬是给他找了回来,也不问他还想不想要,这个人还在他心里霸道的盘踞肆虐,绵亘不止,也不问问他愿不愿意。

偏偏他对这样可恶的人,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他也舍不得把萧霁宁摇醒,他还在这人快醒时,做贼心虚一般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床上的人颤颤了眼睫,待模糊的目光重新找到聚点后落在他的身上,开口轻声道:“京将军?”

京渊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听着京渊这熟悉的声音,萧霁宁这才确信此刻守在他床畔的人真是京渊。

“京将军,你怎么会在此处?”萧霁宁有些疑惑地问他,“穆奎不是说你去偏阁休息了吗?”

“已经休息过了,我……殿下身上余毒未清,所以我来看看殿下。”京渊沉默了须臾,将“我担心殿下”那句话咽下,重新斟酌了用词后说道。

可是说完之后,京渊心里又有些烦躁——以前他比这更亲昵的话都对萧霁宁说过,那时他还挺喜欢看少年听着他那些话有些怔愣,有些愕然和不知所措的模样,可是不知为何现在却说不出口了。

或许是因为现在再说的话,少年心还没乱,他自己就先乱了吧。

萧霁宁不知道京渊心里在想些什么,可是京渊这样和他说,他是很感动的,不禁对京渊道:“我听闻穆奎说,在我昏迷期间,一直都是京将军照顾我的。”

随后京渊又看似敷衍地应了他一声:“嗯。”

“京将军是有些疲惫了吗?不如再去偏阁休息会吧?”萧霁宁小心地看着京渊的面庞,可是男人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抿着唇角静静地望着他。

而男人在听完他说的话后,唇角又抿的更紧了些,萧霁宁还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京渊的双眉,在刚刚几不可见地皱了下。

不过这还真不是萧霁宁的错觉,但京渊不是疲惫,他是烦躁,还有些生气——生气于萧霁宁一醒来就要赶他去偏阁。

于是京渊蓦地站起身来,沉声道:“那殿下你好好休息,京渊先告退了。”

萧霁宁闻言更慌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错觉越来越多,他甚至还觉得京渊这会儿生气了,只能小声的“噢”了一句:“京将军你也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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