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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君仙友遍天下(194)

林信撑着头,手中掂着鸽子蛋大小的宝石,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玩儿:“这个东西现在是我的了。”

顾渊还不太熟练,有些生疏地将骨牌一张一张排好,收进小木匣里。

“你要是喜欢,我那儿还有几箱,明日拿来给你。”

“我不要。”林信小孩子似的撇了撇嘴,“你送的东西,哪有我从你这儿赢的好?”

又过了一会儿,一声轻响,顾渊将骨牌都归置好了。

林信一手捏着宝石,一手要去拿甜汤,随口问道:“你一开始选了什么?要不我送你吧,也算是换了这颗石头。”

这话方才落地,顾渊只看了他一眼,他就没由来地有些慌张。

喝汤的动作都顿住了。

林信端着汤碗,往后缩了缩:“我说了不能选我的吧?”

无奈小榻太小,原是照着他一个人的身量打的。两个人坐在上边,再摆一张桌案,已经是挤得慌了。

林信再往后退,也退不到哪里去。

反倒是顾渊往前一伸手,就能碰到他。

又怕把汤洒到衣襟上,林信一面端着汤碗往后仰,一面忙道:“我后悔了,东西不送你了。”

顾渊稍往前靠了靠,探出手来,却捏住了碗中的小瓷勺。

林信一愣,整个人都僵住了:“啊?”

叮咚两声脆响,顾渊拿着瓷勺,在碗中搅动两下,随后用瓷勺舀起碗中鲜红的仙果。

仙果在水里烫过一回,但还是脆得很。

他收回手,将瓷勺盛着的一块仙果吃了。

他看看林信慌里慌张、愣在原地的模样,觉得好笑,便解释道:“本君要的是这个。”

林信还是傻傻的,不知道他要这个做什么。

顾渊愈发觉得他好笑,又道:“你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是不是在说谎吗?现在呢?看不出来了?”

他当然不是在撒谎。

林信只是想不明白,他做什么只要这么一块仙果。

大约是因为它甜?

原来之前,林信猜的都不对。

他不要酒杯、衣裳,或是骨牌。

顾渊想要坐在对面的林信的汤碗里的、被冰糖水浸过的、那一块最红最甜的仙果。

一同吃了半碗甜汤,顾渊起身要回。

临走之前,他还特意嘱咐道:“吃了东西别急着睡。”

他要是只说这一句还好,可他接下来又说:“肚子上会长肉。”

大逆不道!你竟敢对本爸爸说这样的话!

林信看看他,有意双手捧起汤碗,“咕咚”一声,喝了一大口。

林信瞪他,把汤碗放在案上:“我偏喝,喝了就睡。”

顾渊把碗勺收拾好。再转眼看时,林信已经重新洗漱过,脱了外衫,蹬开鞋袜,半跪在床上要放下帐子了。

见他看过来,林信连帐子也不放了,抱着薄被,就滚到床榻里边。

顾渊却道:“既然已经上榻了,就不要再跑出去找朋友玩儿了,早点睡吧。明日我来接你去天均峰。”

林信在牌局里,把他套得牢牢的。

顾渊在现实中,把他算计得死死的。

原来是怕他趁他走了,再跑出去玩儿,他是这样的人么?

这样看来,顾渊还挺了解他的。

林信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哼哼着应了一声。

吹了灯,林信又背对着门前,只听见门扇一开一关,顾渊便出去了。

顾渊走后,不知道为什么,屋子里忽然变得有些燥热。

林信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心想,可能因为顾渊是龙,身上带着龙气。他在的时候,房间里还凉快些;他一走,房里就有些热了。

林信赤着脚下了地,摸黑走到窗边,一抬手,将窗扇推开。

顾渊将碗勺送回厨房,洗干净了,才要回去,便听见身后有人开了窗子。

微风拂动后院花树晚香,也吹动林信耳边垂发。

林信站在房里,向他笑了笑,又朝他挥挥手。

顾渊倒是给忘了,这小石头,从前向地府的小孟君学过勾魂**。

*

再过几日,便是林信的二师兄栖梧与孔疏退婚的日子。

他二人一位是凤凰一族的少主,另一位也是孔雀一族的少主,早些年订了婚约,甚至广发文书,昭告六界。

这两位在仙界,位高,日后必定权重。

一纸婚约,牵连甚广。

好聚好散,要散时,也要挑个良辰吉日,由月老作证,告知六界。

栖梧的三个师兄弟,为了给他找场子,上天入地,想要给他找仪仗和一条龙。

最后是他们师祖广乐老祖借了仪仗。

龙没找着,林信找了自己几个蛇朋友和蟒朋友,都不太满意。最后他亲自上手,为二师兄扎了一个纸人。

但是事到今晨,栖梧却忽然说不用了,都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