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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君仙友遍天下(100)

顾渊道:“我下的也不好。”

“光这么下也没意思,我们赌点东西好不好?”

“你想赌什么?”

“嗯……”林信应该是设好了套儿等他的,却故作沉吟,最后道,“谁赢了谁几个子,谁就能提几个问题,要如实回答,不能说谎。”

他就是设计好了,等着他的。

说自己下棋下的不好,应该也是胡说的。他爱玩闹,棋牌应该是擅长的。

明知他是有意的,顾渊仍旧应了:“好。”

林信笑着朝他伸出手:“口说无凭,结契为证。”

食指轻点的时候,其间有微弱的光芒闪现。

林信收回手,笑着将盛着黑子的棋笥递给他:“执黑先行。”

只道林信说自己下棋下的不好,是随口胡说的,顾渊同样说了这话,也是顺着他的话说的。

他二人的棋风相当,如出一辙,随和之下藏着锐利,暗流涌动。

势均力敌,实在是难分胜负的时候,林信捏着手中两个黑子,下定决心,抬眼看看顾渊,朝他眨眨眼睛:“顾渊,你能让让我吗?”

他这话太直接。

顾渊却面不改色,垂眸看看棋局,最后闭上眼睛,做看不见的模样,随他摆布。

他这行为也太直接。

林信抿着唇,将棋盘上的一颗黑子拣走,换成白子。

于是他就这么胜了。

林信捏着三个黑子,对顾渊道:“可以睁开眼睛了。”

顾渊缓缓睁开双眼,再看看棋局,也朝他笑了笑。

如果是对林信的话,可以步步退让。

林信将胜了得来的三个黑子摆在案上,将第一个棋子推出去。

他问了第一个问题:“我上回问你,我在天池调戏你之后,你在哪里,你说你去斩仙台历雷劫。后来我又问你,雷劫厉不厉害,你说不厉害。我现在再问你一遍,其中情况,到底如何?”

顾渊才要说话,林信便伸出右手食指,戳了他一下,提醒道:“结了契的,不要说谎。”

“那时被你惹得动摇本心,确实是去历雷劫了。”

“那你现在本心稳了吗?”林信连忙又道,“这算是附加问题,不是第二个。”

顾渊没有回答。

不能说谎,所以他没有回答,而是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那时雷劫来得急,怕牵连你,把你放在天池里,就去了斩仙台。后来在斩仙台闭关,出来时,才听说你也被罚历劫。”他试图完全转移林信的注意力:“我那时受伤了。”

“伤在哪儿了?”

“碎了左腕上的一片鳞。”

顾渊掀起衣袖,将腕上一片鳞片变幻出来给他看。仿佛伤得不重,只是从当中裂开了一小条缝隙。

林信看看鳞片,再看看他。要不是碍于情面,他都怀疑这是一道划痕。

他拍拍顾渊的手腕:“痛痛飞走了。”

“不过是被天雷缠住了,没能及时去寻你。”

“不要紧。”林信将第二颗棋子推出去,“第二个问题……”

顾渊却把那颗棋子拿走了:“你方才问我伤在哪里,是第二个问题。已经没有第二个问题了。”

他与林信在一起久了,也学林信,像个小机灵鬼。

他不愿意把埋藏得很深的心思,就这么轻易地挖出来给林信看。

就好像在棋盘上一样,要旗鼓相当,势均力敌。直到最后,林信要他让让自己,他才会退让。

“好嘛。”林信推出第三个棋子,“第三个问题,那时我在历情劫,其实我对一千世的事情,记得都不是很清楚了。那时你在斩仙台历劫,你是不是也忘记了?我总觉得,那时历劫,你是不是就是……”

他的话没问完,老君便很不合时宜地在外边敲了敲门:“信信?”

林信往门那边看了一眼,下了地,去给老君开门,却暗中将那颗棋子握在手心里。

老君站在门前,道:“孔疏还真把他表哥栖梧喊来了,现在就在正殿那边,你要不要去看看?”

林信扶额:“他是真的拎不清,行吧,我过去看看。”

他回头去看顾渊:“你去吗?”

顾渊不慌不忙地将棋盘上的黑白子分拣好。

那头儿,老君正与林信说话:“你与栖梧认识才不久,交情够深吗?他会站你这边吗?”

林信诚实回答:“我觉得,只要是脑子清楚的人,应该都会站我这边。”

“栖梧不太一样。他是凤凰一族的少主,凤凰天生仙骨,不多久便能浴火成神。他不一样,他在仙界待了好几千年了,不仅没能成神,在仙君当中,修为也不算是最好的。”

这一点林信知道,从前栖梧同他坦白,说自己的修为并不高。上回在魔宫,也不是用武力解决了守卫,而是靠撒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