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魏争就后悔了,可看到陈二狗没有一丝波动的表情,他又恶劣的期待陈二狗能够有所反应。
贱?陈二狗心中苦笑,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个字会从面前这个男人嘴中吐出来。
他就算不爱他了,那至少看在他养了他十几年的面子上,也不会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不过自己眼巴巴的追到京城来,可不就是贱吗。
他此刻不想在看见魏争,这个男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的可笑与卑微。
“你说的对,我就是贱。”,他说完转身想要离开。
魏争在听见这句话时,心口莫名的抽痛,他后悔了,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可有时,他就是控制不住想要讽刺这个人,想看他因为自己露出更多表情,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分明不是一个刻薄的人。
可陈二狗转身就走的样子,又让他不甘。
他伸手抓住陈二狗的手腕,“你要到哪里去?是去找何碾之吗?”
陈二狗冷冷看着手腕上的那只手,他当他是什么?“魏争,当初说与我在无关系的是你。”
他脸色沉了沉,“你去找谁我管不着,但你只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就不准你去!”,有着吊稍眼的高大男子霸道的说。
两人这边还在拉扯,那边的宁杏儿已经寻了过来,她身侧还跟了几个要好的姐妹,相互间谈笑着,宁杏儿是打算带着魏争在她这些姐妹面前好好炫耀一番的。
她已经隐约看见梅林后的人影了,“魏争!”
几人走近,她娇笑着唤了一声,魏争怎么也没想到,宁杏儿会带着人寻过来,他还抓着陈二狗的手腕,如果让这些女人看见,他该怎么解释?
心中有鬼的人,看什么都像鬼,其实就算这些人看见他抓着陈二狗的手腕,也顶多是疑惑他何时结交了这么个面生的朋友,可偏偏魏争总觉得那些人会透过表面窥见他最想要隐藏的过去。
像是陈二狗的手腕上有什么肮脏的东西,他慌张的甩开陈二狗的手,在慌乱中,他的力气有些大,陈二狗在毫无预备的情况下,被他甩着连退了好几步跌进了一旁水池中。
他不会水,陈二狗在冰凉的池水中呛了好几口,才扑腾着站了起来。
三月的时节,冰雪才刚开始消融,就算天空中没有洋洋洒洒的雪花,可被风一吹,仍然冷的刺骨。
就是这样的时节,这样的天气,他被自己这个世界仅存的最爱的人推进了一旁的水池中,就因为他害怕被人发现他们过去的关系。
梅花的香气,掩盖了陈二狗身上散发出来的异香。
他瑟瑟发抖的站在水池中央,他的身体很冷,但他的心更冷,我记得曾经自己被这个男人的母亲推下水时,这个男人是如何奋不顾身想要救他。
可此时此刻,推他下水的却变成了哪个想要救他的人,果然,这姓魏的,都是冷心冷血的畜生。
魏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他从来没想过要把陈二狗推下水,他只是急着想要撇清关系,他错愕的望向水池中央,哪个人的嘴唇冻的发紫,颤抖着像一只冷风中任凭吹打岌岌可危的浮萍。
他想伸手拉他起来,可他不能,身旁的宁杏儿正死死挽着他的胳膊,还有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他,只要他犯一丁点儿错误,那他的努力都将化作一片泡影。
这边落水的声音很大,附近赏花的公子贵女们都围了过来。
陈二狗落汤鸡的样子,惹的在场不少贵女们捏着小帕盖在嘴角上偷笑。
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好像是在询问陈二狗是哪家的公子。
宁杏儿斜勾了勾唇角,贴到一侧一直跟着她的女子耳旁低语了几句。
说完,她看了一眼水池中的陈二狗,挽着魏争手臂的手更紧了一些,她到要看看这个人还有什么能耐。
“什么哪家的公子,他不过是个乡下来的穷小子,也不知是怎么混进来的。”
跟在宁杏儿身旁的女子突然开口了,她脸上闪着恶毒的微笑,天天跟在宁杏儿身后点头哈腰,她似乎在陈二狗这里找到了不少尊严。
“你们听听他的名字,陈二狗,土不土啊!我府上倒马桶的小厮都不取这么土的名字。”
她的话引的不少人发笑,这些人看陈二狗的眼神变的充满恶意起来。
“别说了。”,魏争有些难受的出声制止,他不想陈二狗被这样对待,他觉得心口很不舒服。
可挽着他的宁杏儿却在下面拉了他一把,让他不要出声,魏争厌恶的皱起眉,他从这个女人手中抽出手臂,想要上前把陈二狗拉起来。
可陈二狗只是冷淡的看着他,从这一刻起,他们之间似乎已经发生了某些不可逆的东西,他直接穿过他伸来的手臂,独自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