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狗的长相就如他的气质一般温润平淡,但魏争却长了一张十分有侵略性的脸,一双吊梢眼笑起来时可以弯成一道月牙,但只要他微微眯一眯眼,就会给人一种非常危险的错觉。
对于这种注视,魏争早已习惯,但他仍觉得厌烦,狠狠瞪了这些人一眼,他高大的身躯非常有压迫感。
两人一路往里进,熟悉的小院门前,陈二狗见到了汪夫人,她比以前憔悴了不少,一身素色锦袍,头上只斜斜插了支银簪,左手牵了个小女孩儿,那女孩儿此刻正一脸恹恹的站在汪夫人身边。
很快,陈二狗和魏争被安排到了角落的桌子上,赵县令等人已经到了,他身边重新带了个美艳妇人,和汪员外等人坐在一起,他们中间的上首位还空了个椅子,想来这就是给那位大人物留的位置吧。
坐在汪员外身边的汪畏之也发现了他,隔着人群开心的对他招了招手。
陈二狗正准备回应他,视线却突然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
魏争满脸幽怨:“二狗哥,我就在你面前,你怎么也不看看我?”
陈二狗:“...............”
已经快临近开席了,汪员外身边的位置依然空空如也,就在这时,陈二狗看见一个下人匆匆来到汪员外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汪员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冷冷的哼了一声,一把拂开下人,端着酒杯站起来说了一段漂亮话,随后一口将酒饮进,吩咐道:“开席。”
陈二狗看着那空空如也的位置,心中了然:“看来今晚巡抚大人是失约了。”
随着汪员外的一声开席,不时有下人将饭菜端了上来,陈二狗看着一桌子白粥咸菜,心道:看来这汪员外也不算傻。
桌上众人倒是神情各异,甚至有人满脸嫌弃的不愿动筷子。
陈二狗和魏争倒是毫不在意的吃了一些。
“陈兄?”,突然一道疑惑的男声在陈二狗身后响起。
陈二狗回头看去,来人手中正端着杯酒,一身简朴的衣衫,发丝梳的一丝不苟,端正的相貌有些微微国字脸,却透着一股正气,他身旁还站了一个男子,比他要高些,腰间配了剑,眉毛斜飞,十分刚毅。
陈二狗有些惊诧:“宋守山?你怎么会在这儿?”
宋守山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好巧,和你一样,也是来赴宴的。”
两人正说着话,魏争就冷着张脸插了进来,十分不客气的道:“哪里巧了,一点都不巧。”
宋守山:“............”
站在宋守山身旁的男人倒是微微往前站了一些,挡住魏争的压迫,两人身材相当,相貌又十分不凡,往这边一杵,简直就是一个眼球吸引器。
魏争危险的眯了眯眼,气氛有些微妙,陈二狗尴尬的拉了拉他,见拽不动,终于生气的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陈二狗:“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和别人说话?”
魏争很是委屈,二狗他居然为了这个男人打他。
陈二狗:“守山是我的朋友,难道连我交个朋友你也不准吗?”
魏争委委屈屈:“你只要有我就好了,干嘛还要别人?”
陈二狗气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魏争竟然变的这么偏执起来,这个坏毛病必须要纠正过来,所以他狠了狠心,让他去后边站着,不准靠近自己,任魏争如何讨巧卖乖,陈二狗就是没心软。
那个男人听宋守山提过,陈二狗从飞驰的马车前拉了他一把,他冷着脸向陈二狗道了谢,陈二狗却从他话语中听出了真挚的感激。
随后他也站到宋守山后边去了。
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在身后,互相看不顺眼,陈二狗和宋守山两人倒是很谈的来。
宋守山:“多亏那日陈兄出手相助。”
陈二狗摆摆手,推拒道:“都是举手之劳,对了,刚才那位是?”
宋守山似不愿多说:“他是我一位朋友,申均延。”
既然宋守山不打算细说,陈二狗也没再问,两人一番交谈,从天南说到了地北,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只是谁也没看见他们身后的两个男人,脸色都快黑成了锅底。
散席时,桌上还留下许多吃食,有些桌上的食物甚至连动都没动,汪员外已经早早离了席,只留下汪夫人在这儿招待大家。
陈二狗苦恼道:“这么多吃的,到了可真是浪费。”
宋守山赞同的点点头,两人相似一笑,找来一个干净的木桶,将那些剩下的白粥全都到了进去。
汪夫人站在远处打量着这边,从穿着打扮来看,不过是些乡野村夫,她微微皱着眉,嘴上虽未说什么,但心中早已将这二人贬了又贬,她从鼻间冷冷哼了一声:这老爷也不知请的都是什么人,这么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