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映月这种有钱有势人家的丫鬟自然是看不上陈二狗这种丑货的,她甚至觉得自家主人与刘大夫交好都是有失身份的事,而她居然还得被迫和一个丑麻子在一个厨房做事,这简直让她不能忍受。
陈二狗没搭理她,却在心中暗翻了个白眼,心道不必和这种没脑子的女人计较。
谁知映月见陈二狗不搭理她,却不依不饶了起来:“喂,你聋了吗?跟你说话呢。”
她伸手推了陈二狗一把,也不管陈二狗手上提着烧好的开水。
滚烫的水珠溅了出来,落到陈二狗手背上立马燎起了几个水泡,陈二狗眉头皱了起来。
那女人还在喋喋不休:“装什么假清高,我看就该让你和那后院被关起来的疯狗一样,你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他不是疯狗。”,陈二狗双拳紧了紧,背对着女人的脸色十分阴翳,这根本就不像是个十一二岁孩子该有的表情。
“你说什么?”,陈二狗声音很轻,映月并没有听清,还以为他嘟囔着什么骂人的话。
她刚在后院受了气,此刻正想好好教训一下面前这个丑麻子,谁知陈二狗却先一步转身。
露出一脸纯真的笑容道:“姐姐,不要生气嘛,都是我的错。”
映月对于突然来的道歉十分受用,脸上浮现出一个得意的神色:“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陈二狗连连称是,他将一旁泡好的茶递给映月道:“我手受伤了,麻烦姐姐帮忙端端茶。”
他一面说一面露出手背上的红肿,这种在主子面前博好感的事,映月自然不会放过。
他满意的看了一眼傻呼呼的陈二狗,心中充满鄙夷的伸手接了过来,陈二狗嘴角不易察觉的露出一抹冷笑。
两人一起进了卧房中,赵县令和刘大夫一左一右坐在桌案边,桌案之上挂着一副美人图,赵夫人坐在赵县令身旁,此刻她正百无聊奈的看着自己那双白皙的手。
陈二狗有段时间没进刘大夫的卧房了,那日他发现这美人图不对,本想下次再来细细查看,哪知发生了后来的事。
映月手中端着两杯茶,脸上挂上了甜甜的笑容,赵夫人冷冷撇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映月正准备把手中的茶放到桌案上,却感觉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被这一绊,她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扑进了赵县令怀里,她手中两杯茶水飞了出来。
全部泼洒在那张美人图上,刘大夫脸色大变,那副美人图立马起了变化,原本图中丰腴的美人变得纤细起来。
盈盈一握的水蛇腰上,裹着珠玉腰带,温润的容颜,随着水渍的溶解竟然变得格外妖娆。
画上的人从和汪夫人有七八分相似变成了赵夫人的模样。
映月似乎也发现了,她双目大睁,口中惊叫一声,指着那副美人图说不出话来。
刘大夫已经吓傻了,冷汗不停往外冒,赵县令感到有些奇怪,他正准备顺着映月指的方向看过去,陈二狗却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扯了那画撕了个粉碎。
刘大夫大大送了口气,给了陈二狗一个赞扬的眼神。
赵县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这是怎么了?”
还不带映月开口,坐在一旁的赵夫人却几步走上来,一把将映月从赵县令怀里拖了出来,一个大耳巴子扇在她脸上:“小浪蹄子,端个茶都端不好,还敢接机往男人怀里扑。”
映月被扇到在地哀叫连连,她本想解释,可看到赵夫人冷冷盯着她的眼神,吓的一抖,又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
几人离开时,映月一直哆哆嗦嗦的,刘大夫将柜台下最后一批清暑膏全部拿了出来递给陈二狗,吩咐他替赵县令熬好后再回来。
赵县令等人已经从前面进去了,而像陈二狗这种身份的人只能走侧门,从侧门进去有一条石子小路弯弯曲曲,陈二狗跟着前面带路的人一直到了后厨。
等那清暑膏熬好时,粘粘乎乎的药汁捧在手上,陈二狗却格外平静,他看着赵县令吩咐下人将那膏药一丝不苟的涂在马匹身上。
他静静看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过了良久,他才对着赵县令道:“赵大人,刘大夫还让我给夫人带了一些养颜膏。”
赵县令挥挥手算是知道,随便指派了一个下人带着陈二狗往后院去。
等陈二狗来到后边的宅院,人还未走近,里面就传来打骂的声音,紧接着他看见映月哭叫着被几人拖了出去,她两边脸颊已经完全肿了,浑身瑟瑟发抖,口中还不停求饶。
“怎么了?”,陈二狗疑惑的道:“这是干什么。”
一旁带路的下人语气不变的解释道:“这是夫人的贴身侍女,映月,估摸着是受了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