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狗!”,他追出去,站在船沿边大声叫他的名字。
温焱回头。
在暖洋洋的日光下,魏争欣喜的笑着,“我想到了,我应该受惩罚的,你站在着儿看着我。”
温焱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站在光晕中静静看着他,魏争似乎被光芒刺的眼眶有些湿润。
他在春日的暖阳下,翻身跳进了冰冷的湖水中,在他下落的一瞬间,他终于看见,温焱冷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四面八方冰冷的湖水淹没了他,他本是会水的,可此刻却任由自己身体不断的下沉,冰冷的湖底好安静,他突然喜欢起这种静谧,他安心的笑了笑。
从下往上看,湖面被日光打成斑驳的光影,梦幻又美好,他想,如果下雨的那个晚上,他坚定自己的选择,如果没有那群躲在暗处被他当作退路的人,他和陈二狗还会走到这一步吗?
他不知道,因为已经发生的事情,是不可能在改变的,那时的他完全被京城的繁华蒙住了眼,让他忘了自己的初心,忘了曾在荒山顶上的承诺,这是他应得的,他该生受着。
但无论如何,他都会在次奋力的到他身边去的。
有人跳进水中,将意识快要消散的他拖出水面。
“小侯爷!天啦!!”,他听见四周下人嘈杂的声音,有不少人涌了过来,厚厚的棉布裹到他身上。
他躺在自家船板上,呛咳着坐起身,对面船头站着的人正静静注视着他,魏争笑了笑,大声喊道:“我想清楚了,无论你是陈二狗,还是温焱,我都会到你身边去。”
站在船头的温焱,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疯子。”
从这天起,魏争每日都会早早等在温王府外,雷打不动的送上一只编织的小动物,尽管这些东西最后都被温焱赏给了下人,他却依然每日都送来。
有时候他也觉得很累了,对这样的日子感觉无望,可当他想起他和陈二狗相处的点滴,似乎又有了动力,每天晚上他都会捧着那颗伤痕累累的心自我安慰,然后第二天又百毒不侵的等在温王府门口。
半夜的京城格外安静,月亮隐在重云之后,黑漆漆的街道看上去格外瘆人。
城门口突然响起一声“轰隆”声响,漆红大门慢慢往两侧打开,城门外立着一个骑马的将士,一旁看守的士兵急步跑上去,“城内不能骑马。”
那将士横眉倒竖,一把将腰间配刀抽了出来架在士兵脖子上,“边关急报,数万将士的性命,你担的起?让开!”
他胯。下狠命一踢,马儿长嘶一声,撞开两侧士兵向城内冲了进去。
第二日,金銮殿上,文武官员立在两侧,温帝威严的坐在龙椅之上,中央单膝跪了个将士。
温帝将承上来的急报看了一遍,愤怒的掷到台下,“朕养你们有什么用!竟然敢让外族在我边境放肆!”
台下官员们窃窃私语,下方跪着的将士回道:“陛下,那外族来了名猛将!将我方将领斩于马下,现数万大军群龙无首,外族正在虎视眈眈,还须陛下立即下令,择日启程。”
温帝威严的扫视下方,“何人出战!”
一时间朝堂沉默,温帝先是看向温王爷,随后心中叹了口气,目光落到一旁的宁远将军身上。
宁远将军整了整官服,迈步出列,一躬身,“臣愿与之一战!”
温帝点头,可随即宁远将军接着说:“臣听闻温王府的小王爷好了!都说虎父无犬子,不如趁此良机让小王爷锻炼一二。”
温王爷皱眉,冷冷看了宁远将军一眼,温焱的事他也有耳闻,但对于才找回来的孩子,疼爱都来不及,又怎么忍心责怪呢,今日宁远将军突然发难,只怕是对这件事仍然耿耿于怀,只不过他温王府可不好欺。
温王爷一甩袖子,冷声道:“宁远将军这是什么话?焱儿他刚大病初愈,还不适宜奔波跋涉,况且战场岂非儿戏。”
宁远将军似乎早料到他会这般说,“王爷何必动怒,臣也是一番好意,小王爷如今好了,却不能同他父亲一般有所作为,难免落人口舌,况且区区外族,有臣护着,小王爷能出什么事。”
他微微往后递了个眼色,立马有几个官员响应宁远将军的话,这明显是有备而来,温王爷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温帝出声打断。
“行了,宁远的话不无道理,温焱既已痊愈,也是该好好磨练一番,朕封温焱为副将,辅佐宁远将军平定边关,择日启程。”
“是。”
下朝后,温王爷气的不轻,出了宫门狠狠一甩袖子走了。
剩宁远将军站在宫门口,眯了眯眼,如果战死沙场,这也怪不了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