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请恕我拒绝。”
……
九原杉的拒绝当然是毫无意义的,京野瞬一可以操控他,完全不需要经过他本人的同意。
京野瞬一之前和时之政稽查队交战的时空节点都是算计好的,基本处在当初时空跳跃技术发明的时间前后。
许多细微的改变会让一个时空节点变得混乱而脆弱,正是给现在的行动做铺垫。
九原杉被迫操纵着时间溯行军按照京野瞬一的意思行动,但操纵溯行军的小孩完全被京野瞬一控制,每次也是浑浑噩噩的,自己到底命令那些溯行军干了些什么,他不清楚。
唯一知道的就是,每次京野强迫他做了什么,身体就会变得很痛苦,像是要裂开一样。
所谓在承担因果上有特权的时空钟摆,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或者只是九原杉继承的血脉太稀薄了,经不起这些人折腾。
他必须要逃跑,再不跑就死定了。
灵力被祭坛和锁链吸收,灵术施放不出来,九原就努力和这些抽取他灵力的东西做斗争,把身体里的灵力往理央在他手臂上画的那个小猫里送。
几次垂死,九原杉总算知道这个小猫是干什么用的了,这是理央给他留的保命符,就怕有朝一日他落到别人手上跑都跑不掉。
察觉到有人过来,九原杉立马停下自己的小动作,装作半死不活的样子挂在铁链上。
听脚步声应该是髭切,还没走近,嗅觉灵敏的小猫妖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儿。
“我杀掉那个对你动手的女人了,”髭切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还有之前掳走你对你用刑的术士,我砍了他。”
混乱的战场上,只要髭切有心,不着痕迹地坑死个把人不成问题,“我以前说过,要帮你报复回来的。”
九原杉微微怔住: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不,时间其实并不遥远,只是在人心中恍如隔世。
小孩的灵力无法外放,但他的感知力还是保留了一些的,太刀付丧神的气息没有之前那样清澈了,他有些犹豫地把头转到付丧神的方向,“髭切,你……你怎么了?”
这是九原杉确定髭切背叛后第一次开口跟他说话。
对面没有回应。
九原杉听到远去的脚步声,落下浅浅的叹息在空荡荡的石室里:现在的他们,何必跟对方交代什么呢?髭切也是,他也是。
帮他报仇、兑现承诺什么的,根本毫无意义。
……
有马狩站在九原杉所在的祭坛前,用笔在手中的本子上点了点,“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时空钟摆的眼睛可以看到时空坐标,翅膀能够破开时空,还能在时空乱流中保护自己,而承担因果的……”
“主要是尾巴。”
“实验品继承的血脉太稀薄了,眼睛的力量完全没能显现,翅膀只觉醒了很少一部分能力,尾巴的力量也只能说是马马虎虎。”
“哦,所以呢?”京野瞬一总觉的有马狩下面要说让他不高兴的话。
果然,青年理所当然道:“所以把他的尾巴给我,我们得研究出机制才能在此基础上广泛应用。”
听到这话的九原杉不自觉地蜷缩起尾巴,他才不要把尾巴给别人。
京野瞬一也没有同意,“既然尾巴是承担因果的,就更不能给你了,我们还要用。”
有马狩貌似很勉强地,“那就给三分之二,你留三分之一就够了。”
京野瞬一冷眼看他。
有马狩振振有词,“你能保证自己一次成功吗?这个实验品也差不多快到极限了吧?要是不留些后手,一旦功亏一篑就再也没有机会重来了,你确定?”
京野瞬一被他说服了,同意有马狩拿走九原杉一半的尾巴去研究。
……
听到他们谈话的九原杉知道自己求饶也没用,根本就没说话,但尾巴上的毛全都炸了起来。
有马狩是不管这些的,怕九原杉挣扎坏了事儿,直接给小孩做了全麻。因为麻药的作用,九原杉渐渐失去了意识,尾巴上炸起来的毛又全都软倒下去。
京野瞬一被人叫走的时候还在叮嘱髭切和膝丸,“看着点,别让有马那家伙把整条尾巴都剜掉了。”
被两刃监视的有马狩在口罩下微微撇了撇嘴,举起锃亮的手术刀,毫不犹豫地落下。
……
九原杉醒来的时候不自觉地甩了甩身后的尾巴,虽然有马狩一如既往地用了麻药,又在手术后愈合了他的创口,整个过程中都没让他感觉到疼痛,但小孩依旧难过的想哭。
没有了,尾巴的后半段,他毛茸茸的尾巴。难过的不疼也疼了。
动刀子总是免不了要流血的,九原杉的身形又缩小了一点,原本他是能好好站在祭坛上的,现在只有脚尖勉强触地,整个人都被锁链挂在了半空。